颜浣月撑着伞跟着苏显卿等人转了个街角 , 便见不远处小巷中 , 一抹孤寂的灯火将雨丝映得宛如银豪 。
一家挂着 “ 小歇 “ 牌匾的食肆外 , 沾雨的酒旗慧懒地倚在风中 , 温暖的灯火从矮的门窗中透出来 , 格外温馨 。
苏显卿停住脚步 , 回首说道 : “ 大约是到地方了 。“
李籍问道 : “ 怎么回事儿 7“
简悠回首看了看他 , 说道 :“ 需要戴面具遮掩面目的地方开了一家食肆 , 怎么想也都很奇怪吧 7“
李籍反驳道 : “ 戴面具吃不了饭 , 那若是我戴帷帽 , 阈下该如何应对 ?“
筒悠像是看到傻子一般 , 说道 :“ 哦 , 在这个没有灵气的地方 , 你可以透过纱帷看到别人 , 别人也一样看得到你 , 你猜怎么都戴面具呢 ?“
李籍说道 :“ 那我给面具开个嘴 。“
筒悠无言以对 ,“ 就是说 , 这些人就必须得在鬼市吃顿饭合 ? “
苏显卿摆了摆手 , 闲闲地说道 :“ 那这顿我请 , 不过需得自己吃自己的 , 吃得干净利落一些 , 半个时辰之内吃完这顿饭 , 吃完饭出来 , 恐怕就要受累了 。“
李籍摩拳擦掌 , 筒悠平静的眸底隐隐闪烁着几许期待的光芒 。
颜浣月始终一言不发 , 握紧了手中的伞柄 。
雨水滴滴答答 , 她的伞始终纹丝不动 。
低矮狭宗的小店里挤进来四个身材高挑修长的人 , 立即显得逼仄了起来 。
在这个时节 , 空气中竟弥漫着一股清刺的佛手 、 青橙的香气 。
一个戴着娃娃面具的男子倚在柜台上 , 十分热络地问道 :“ 四位容官 , 要点什么 7“
苏显卿说道 :“ 有什么来什么 。“
男子合掌道 :“ 应有尽有 。“
苏显卿说道 :“ 那多少钱一桌 ?“
男子笑道 :“ 鬼市之中 , 自此往后 , 皆不问价 , 只看能付出什么 , 付出的 , 卖家看不看得上 。“
苏显卿拍了拍一旁的李籍 , 向男子展示了一下 , 说道 :“ 这个呢 7“
男子搏了摇头 , 目光却落到了颜浣月身上 , 蚀看不到面具下的脸 , 但那舒展的身躯 , 雪腻的薄颈与乌黑的发髻 , 当真令人神往 。
他的目光从她脚边伞尖滴落的水渍 , 绕到她足尖 , 再往上 , 掠过长长的遮着腹的衣摆 , 劲瘦的腰 , 最终定格到她宽松衣襟下难以估量的胸口处 ,“ 啧 “ 了一声 , 说道
“ 这个身段很惹人 , 也是你的 「 钱袋子 “ 吗 7 “
苏显卿抬头在颜浣月背后轻轻拍了拍 , 将她推到柜台前 , 含笑说道 :“ 原本是想换大物件的 , 一个无依无靠的可怜人罢了 , 既然您瞎得上 …..“
那男子一喜 , 从柜台内走出来 ,“ 呵 “ 地一声 , 离柜台最近的颜浣月只看到柜 《
内一片阴影里 , 一只指头被掰得扭曲不已的手落到了光影明暗交界处 。
那男子像是看见了垃圾一般 , 又回过身一脚将柜下的人踹了进去 。
这才走到颜浣月身边 , 拙手就摘去了她的面具 ,“ 我看看再定夺 ….“
颜浣月怯怯地任他打量 , 又无助地看了眼苏显卿 , 轻声唤道 :“ 阿兄 …..“
苏显卿还未开口 , 那男子就插嘲说道 :“ 舅哥 , 去吧 , 仅你这个宝贝 , 就能让我就比别的兄弟光鲜不少 。“
苏显卿问道 :“ 往哪里去呢 7“
男子走到一道睹墙边 , 轻轻叩了叩 , 内里便有人从墙上推开一道门 。
清激的果木香更甚 。
苏显卿带着李籍和简悠走了进去 , 很快 , 门被关上 。
那男子拿着颜浣月的面具 , 绕着她一圆又一国地打量着她 。
颜浣月听着门外一阵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, 想来是又有容人登门 。
她伸出手 , 面无表情地说道 :“ 面具还我 。“
男子走到门边四下看了几眼 , 对外面即将回来的同伴说道 :“ 你们再玩儿一会儿去 , 我有事 。“
几个同伴笑道 :“ 怎么 ? 方才我们去香气楼你还嫌留你当值呢 , 怎么 , 赚到好东西了 7“
那男子说道 :“ 我玩一会儿 , 你们在门口等宪人 , 要是有人来 , 就敲门提醒我 ,
你们潇洒了 , 倒也体谅体谅我 。“
同伴说道 :“ 嗲 , 别说了 , 虞家的人把香气楼占了 , 我们才脱了衣衫就火急火燎跑了 , 才去各处转了转 , 还没见到其他的宗门世家 。“
男子道 : “ 那就等等 , 我很快 。“
门外一阵啼笑 。
男子回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