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吃完饭, 颜如许康从新两人简单的收拾了下桌子,康康就缠着康从新要陪着他一块玩小火车。 想起那个进口的,高端得不行的小火车, 颜如许就意味深长的看康从新,康从新有些讪讪,说:“孩子爱玩, 再贵也值得。” 真是个二十四孝好爸爸! 颜如许手指点了点小火车,还有其他几样玩具, 跟康康说:“这其实都是你爸爸给你买的, 那会他不敢来见我们, 就偷偷的把玩具放到门口, 我还以为是姥爷送的。” “哇”,康康长大了嘴巴, 大眼睛烁烁发光,歪着小脑袋想了一会儿,不解的问:“爸爸,你为什么不敢见我们?” 康从新求助的看一眼颜如许,希望她能替她回答,颜如许对他一笑,做了个“请”的手势。康从新无奈,只得对康康说:“因为爸爸以前不知道有康康, 康康都三岁了,爸爸才回来,爸爸觉得太对不起康康了,所以不敢来见你们。” 康康歪着脑袋琢磨了一会儿说:“爸爸, 康康不怪你, 你是不知道有我才没来, 不是不喜欢康康。” 康从新满眼都是笑,拍拍儿子的小肩膀:“谢谢你原谅我。” 然后又转头看向颜如许,满目的爱意快要化作春水流淌出来了,“你把孩子教得真好!” 颜如许就露出了和康康颇为相似的得意神情来,说:“我有时候看看康康,会特别有成就感!” 但有时候,又会担心原生家庭,父亲角色的缺失,还有自己缺乏经验,会在不知道什么时候、什么事件上给孩子留下心里阴影。当然,这话不能跟康从新说,不然他又不知道要内疚成什么样子。 “对了,你有没有发现这小子话说得利索多了,而且一句一句的,可有逻辑性了。”颜如许悄悄的和康从新咬耳朵。 康从新被她香香热热的气息熏得半边身子麻酥酥的。 “是嘛,他话本就说得好。”他又想起什么,说道:“我头一回跟康康见面就是在金水台大酒店,改革小组的晚宴上。康康见到那么多陌生人也不怯场,大大方方,让叫人就叫人,该吃吃该喝喝,小组里的人没一个不夸他的。一位大姐说她家小孙女都四岁了还大舌头说不清完整话,哪像咱们康康,能把事情完完整整的清楚!” 康从新脸上放光,写满身为一个父亲的骄傲。 颜如许就打击他:“我爸好歹是改革小组挂名的副组长,怎么也得给他面子吧,他带去的孩子,人家就是礼节性地夸夸,你还当真了。” 康从新特别认真:“不是礼节性的,是发自肺腑真心的,这点我还是能分得清的。” “好好好,你说得对,人家是真心夸奖的。以前我觉得自己是个慈母,和你一对比我就是个严母!”颜如许说着,心想,看在你和孩子初相聚的份上,就容忍你几天,等以后还是这么惯着孩子,咱们就得说道说道了。 康从新这才满意。见儿子自己玩小火车玩得热闹,嘴巴里头“嘟嘟”地给小火车配音,就去一边把自己的行李包打开,从里面拿出个大号的皮夹子交给颜如许。 “我的全部家当,都归你了!” 颜如许接过来,入手沉甸甸的,打开一看,里面整齐地码放着存折、户口本、粮油副食本,一沓子十元的现金,还有一本硕大的荣誉证书和沉甸甸的军功章。 颜如许小心的将军功章握在手心,又翻开荣誉证书,抚摸着上面“康摇光”三个字,不自觉地,泪盈于睫,她唯恐眼泪滴在证书上,连忙合上,抱在怀里。 康从新叹口气,抬手给她擦眼泪,“怎么又哭了。” 颜如许笑了笑,将军功章放在荣誉证书上,说:“我要好好珍藏起来,当传家宝!” 晚上,因为睡觉问题,三人发生了相聚相认后的第一次争执。 康康执意要睡在大床上,睡在颜如许和康从新中间。 颜如许为了培养孩子的独立性,让他不至于太依赖母亲,费了很多力气才让康康习惯一个人睡,颜如许不想让孩子觉得朝令可以夕改,就坚决不同意。康从新和康康站在统一战线上,用和儿子一模一样的眉眼可怜兮兮地祈求着。 那感觉,让颜如许觉得自己像个后妈。她很生气,小声斥责康从新:“我不知道费了多大力气才让孩子养成了好习惯,你怎么一回来就要给破坏掉!” 康从新也不生气,耐心地哄她:“咱们孩子好不容易有了父亲,想和父母日夜在一起时很正常的,他从小就没享受过父母陪着一起睡觉的待遇,咱们就满足孩子这一次吧,行不行?” 见颜如许表情软和下来,康从新再接再厉:“孩子才三岁,还这么小,一向都懂事、听话,只有这点小小要求,你就忍心让他失望吗?” 康康适时的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,要哭不哭地望向妈妈。 颜如许心软,松了口:“就只能睡一晚,下不为例!” 听她终于同意,康康“啊”的大叫一声扑到康从新怀里,父子俩弹冠相庆,好不欢喜。 颜如许用白眼翻着康从新,康从新就不停地对她讨好的笑。 三人洗漱了一番,一左一右的躺在床上,康康自觉地躺在两人中间,把自己摆成个大字,一脚搭在爸爸身上,一脚搭在妈妈身上,开心得“咯咯”直乐。 看到儿子高兴成这样,颜如许也高兴,也有些后悔,刚才自己好似太严酷了。现在的情况已与以前不同,儿子有了这么刚毅果敢的父亲,由他带着孩子,潜移默化地影响着,就不需要自己再刻意培养孩子的男子气了。 康康嬉闹了一会儿,嗓子有点哑,被喂了几口水后,又要求康从新给他讲故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