放下电话后, 颜如许等了两分钟,又拨打了一次,还是没有人接, 她不由得着急起来,也顾不了那么多, 把电话打到了康从新办公室。 康从新连忙安慰她:“你先别着急, 我先问问那边有没有下雨, 再找一下干休所的其他联系方式, 你好好坐着, 等我消息好不好。” 康从新平稳镇定的声音极大地抚慰了颜如许, 放下电话后,颜如许给自己也倒了杯热水慢慢的喝着。 康康长大这么大头一次离开她这么久, 还去了一个另外一个城市,平时还好, 虽然也很想他, 也没到揪心的程度,可能是因为忽然遭遇到极端的天气, 身边的同事又不舒服,影响了她的心情,让她格外的担心孩子。她也知道自己大概是小题大做了, 可是没有得到康康平安的消息之前, 她的心都是乱了。她索性坐在电话旁, 专心等着丈夫的电话。 黄丽梅从她的电话中猜到她在焦虑什么,纷纷出言安慰她。 过了大概十来分钟,办公室的电话响了, 颜如许连忙接起来, 电话那头传来熟悉的童声:“是我妈妈吗?” 颜如许眼泪险些留下来, 却又不自觉地笑了起来,问:“你妈妈是谁呀?” “我妈妈是颜如许,呀,你是我妈妈,妈妈我是康康!”那头都童声更加欢快起来。颜如许能想象得出来康康在一边跳着一边讲电话。 “康康,想不想妈妈?” “想,妈妈我好想你的。” “你刚才去干什么了?妈妈给你们房间里打电话,可是没人接。” “我们去打乒乓球了,妈妈,我会打乒乓球了,我把姐姐都给打败了!” “那你可真棒!京市下大暴雨了好大的闪电,好大的雷,特别的吓人!你们也是吗?” “哇!”康康发出感叹,似乎还有些没赶上暴风骤雨的遗憾,说:“只下了一点点,很少的。”他又叮嘱:“妈妈,那你不要出门哦,你要乖乖等着爸爸去接你。” “好,谢谢你的关心哦。” 娘儿两个又说了两句,白凤梅接过电话来,跟她保证会二十四小时看紧康康的,让她别担心,说得颜如许脸上直发烧,跟白凤梅又说了两句才把电话挂上。 电筒刚挂上,铃声马上就响了起来,颜如许猜到是康从新,也果然是他。 康从新打了电话来先笑,说:“刚刚担心坏了吧。” 颜如许不好意思轻声的“嗯”了一声。 康从新:“别担心,一切都有我呢。” 颜如许又“嗯”了一声。 康从新:“我到门口了会让门卫给你打电话的,你不要早出来,知道吗?” 颜如许:“知道了!” 颜如许放下听筒的时候,外面的雨就像来时那样,又悄无声息的停了,天空渐明,带着泥土的清新空气传到办公室来。 “呦,雨过天晴了。”黄丽梅嬉笑着,一语双关。 颜如许抓抓自己有些乱的头发,“让你们见笑了,忽然情绪有些失控。” 她走到窗边,看向外面,被雨冲洗过的草木格外的绿,叶片被击打得向下垂落着,水流汩汩地往低处流去,积出了一个个或大或小的水坑。 江韵也抬起头来往外看着。 颜如许:“我去找高书记,让他派辆车送你去医院吧?” 江韵:“我现在好多了,不用去医院了。” 颜如许:“还是去检查下吧,放心些。” 江韵:“不用麻烦高书记,我打个电话让我对象下班过来接我,带我去医院。” “好,你要是不舒服随时跟我们说。” 门卫给颜如许打电话,说康从新在门口等她时,办公室里头只剩下颜如许和江韵两个人了。因为怕道路泥泞不好走,颜如许早早的就让其他人下班了,留下他们两个都在等着人来接。 现在接颜如许的人来了,她却有些不放心把江韵一个人留在办公室里。便说:“要不我送你回去?” 江韵犹豫了一会儿,答应了。她特别不愿意麻烦别人,但是这会儿她着实很累,腰酸得不行,下腹还是坠坠的,胃里头像是又把火在灼烧一般,身上发凉,手心脚心只往出冒冷汗,她现在只想找一张软软的床躺上去。 江韵将颜如许的外套披上,有些不好意思的说:“我有点冷,这件外套我穿回去,洗好了再还给你。” 颜如许:“穿着吧,不用洗。” 江韵脸色虽然稍好了些,但还是苍白中带着蜡黄,她人本来就瘦,怀孕之后也没胖上去。颜如许不放心她一个人走路,便伸出胳膊,让她挎着自己走。江韵比颜如许矮了不少,挎上她的胳膊借力,身体轻松了许多。 雨后的空气还是湿漉漉,院子里的积水排得差不多了,水泥甬路略有些潮湿。颜如许照顾着江韵,步子迈得很慢,不时的看向她,看她有没有不适。 江韵按照年纪来说,已经算是高龄产妇,又是第一胎,从怀孕开始,身体负担就比较更重,但她身体素质还算好,倒也没有特别严重,她自己还庆幸呢,可是经过今天这么一吓,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好似一下子就垮掉了似的。 江韵:“我下乡的时候,有一回去山上采野菜,忽然就遇上了大暴雨,我躲进了山上废弃的村屋里。那天也跟今天似的,天一下子就黑了,电闪雷鸣,瓢泼大雨,我躲在屋子里,感觉那雷就是朝着我劈过来的,害怕极了,感觉自己就要死了。从此以后,我就特别害怕打雷。” 原来是这样。今天这雷打得邪乎,一般人都会害怕,何况她还有过不好的经历。 “今天雷打得太突然了,我一点防备都没有,才让宝宝受了我的连累。”江韵摸着小腹说。 颜如许安慰着她,两人聊着就走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