康从新认真听完后说道:“这也不能算是康康的错。” 颜如许:“是呀, 站在康康的立场上,并没有犯错。好多孩子会因为豁牙期而胆小、自卑,咱们康康不光不自卑还引以为傲, 也让同学们这样认为, 不管对康康还是对学前班的孩子们都是件好事。要是不教育孩子吧,毕竟也引发了不好的后果, 要是因此教育孩子吧, 又该以什么样的理由, 唉, 为难死了!” 康从新也是深觉为难。 电视里传来动画片尾曲,康康跟着一起欢快的唱起来, 颜如许和康从新对视一眼, 康从新说:“一会儿陪孩子画画时我和他说。以不打击、伤害孩子, 但让孩子知道自己鼓动的话说出去会带来一定的后果为目的。” 想也知道, 康康如果没有一再鼓动的话, 那些五六岁, 已经有了基本判断力的孩子是不会“揠苗助长”的,所以, 客观来讲,康康不能说没错。 片尾曲唱完, 康康又意味未尽的唱着:“小邋遢,真呀真邋遢……”一边唱一边跳。唱跳了一会儿,自己倒了些凉开水喝,又吃了一个苹果, 才去洗了手, 高调地说:“爸爸, 我得开始画画了。” 因着康康的天分有限, 不管是黄教授还是颜如许夫妻两个,都没期望着康康将来在家书画上有什么成就,所以对他的要求并不严格,但黄教授毕竟是名师,且也学习了这么久,康康能画花、鸟、山、树。 在颜、康两家这种外行人士看来,画得像就是画得好。康康这个在黄教授眼中绘画天赋有限的孩子,却在爷爷、姥爷家里备受追捧。家里只要来人,三句两句的就会被白凤梅引到康康画的画上,然后就会热情的拿出康康的绘画本给人家欣赏,必要得到人家赞不绝口的夸奖才行;颜良深还郑重其事的请康康赐了“墨宝”,装进相框里,挂在自己的办公室里。 家里的鼓励支持令康康越来越喜欢画画,每天晚上即便不去黄教授家里学习,自己也会主动的练习。 康从新陪着孩子进了他的卧室,颜如许在客厅里一边打毛衣,一边看电视。电视声音打得很低,她心不在焉,时不时往孩子卧室方向看去。 等了好一会儿,康从新才从康康卧室出来,将门关上后,走到颜如许身旁坐下。 颜如许目光追随着他,小声问:“跟他谈了?怎么说的?” 康从新表情轻松,笑着说:“咱们小看了孩子,他懂得很多道理。他说知道自己错哪儿了,应该在同学们开始晃牙齿时就阻止他们的,他说以后自己要注意适度,要让事态控制在可控范围之内。” 颜如许瞪大眼睛,跟康从新确认:“最后两句话是康康说的?” 康从新点头,表情也是一言难尽,说:“原话。” 颜如许无语半晌,说:“他怎么小小年纪就学会打官腔了!” 康从新道:“大概是从他爷爷、姥爷或者我这里听到的。” 家里头好几个领导,这么官方的语言平时也没少说,谁知道什么时候被康康听到且记住了。 颜如许接受了他的这个说话,说:“以后真不能再把康康当成小孩子了!他还挺会总结、反省。” 连颜如许都没理清楚康康在其中所犯的错误,当事人自己却是很清楚明白的。颜如许越来越觉得自家儿子果然是长大了,这智商也蹭蹭地跟着上涨,再不能用老眼光来看他了。却让颜如许又有了新的担忧,她放下手中的毛衣,靠在康从新怀里,说:“我还是宁愿他傻一点,这样的聪明通透,将来活得多累啊?” 康从新却又有不同的意见,他正要说话,却听见房间康康大声喊“爸爸,快来救我!” 康从新和颜如许迅速跳起来就往康康房间里跑,打开房门正看见康康脸上溅着几滴墨汁,因说了话的缘故,加速了墨汁的流速,眼看着就要顺着脸颊流到嘴边,忙伸了胳膊擦去,扎着的两只小手上也是黑乎乎的,坐在椅子上的上半身被墨汁沾染,正滴滴答答的顺着前胸往下流。 见爸爸妈妈进来了,康康连忙喊着求助,身体却不敢动弹,唯恐墨汁往身上其他地方蔓延 “快救我,我被墨汁包围了!” 两人连忙拿毛巾的拿毛巾,脱衣服的脱衣服。康康被弄得痒痒的,迅速从刚刚有些惊慌的状态中脱离出来,享受着爸爸妈妈的照顾,没心没肺的“嘎嘎”的乐,小嘴叭叭的跟爸妈讲他刚刚的“丰功伟绩。” “……我碰到了桌子,墨汁瓶倒了,我先把墨汁瓶扶起来了,妈妈,桌子没事,我的画也没事。”一副我紧急抢救成功,我好厉害的样子。 颜如许顿时觉得自己的担心纯粹是庸人自扰,这样的孩子怎么可能会多思多虑多操心?该是没心没肺才对。 颜如许没好气瞪孩子一眼:“是啊,桌子没事,画也没事,墨汁全泼你身上了,还得洗你,洗你的衣服!” 康康看得出来妈妈没有真生气,就嘻嘻的笑,说:“妈妈辛苦了!” 这孩子!长了张好嘴,颜如许还是板着脸,说:“妈妈不辛苦,反正一会儿给你洗澡的,洗衣服的都是你爸爸。” 康康又转向康从新:“爸爸辛苦了!” 康从新最吃这一套,眉开眼笑的拍拍儿子的小屁股,将儿子抱到床上,用被子裹起来,说:“先在被子里待一会儿,等下水烧热了爸爸给你洗澡。” 康康乖乖的围着被子坐着,忽地就唱起来:“我有一个好爸爸好爸爸,我有一个好妈妈好妈妈……” 颜如许和康从新一个将墨汁瓶再按紧,一个将溅到地上的几滴墨汁擦干净,听到儿子荒腔走板的歌声不由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