马德兰市长听见这个名字就面色不善:“反正我是再没见过他,最好也别见!那家伙对苦命人儿的态度简直像个暴徒,我都不知道你到底看上了他哪里……” 在看到艾潘妮涨红的脸和无处安放的手后,老市长的埋怨戛然而止,转而问了一些家常事物的问题,驱散了尴尬的气氛。 “我今天得努力把市政府的几个急事赶紧处理完,争取明天去蒙费梅伊跑一趟。” 马德兰市长走进书房,脱下外套坐到办公桌后,一边看文件一边对收拾咖啡用具的艾潘妮说道:“你说的对,那家旅馆主人不太正常,还是应该我亲自去一趟,亲眼看看实际情况比较好,最好能一次办清,直接把孩子带回来——” 话还没说完,女仆长罗丝进来通报,说警官沙威求见。 艾潘妮手里的咖啡壶差点掉到地上,转头用带着惊惶和期待的复杂眼神,看向同样面色复杂的马德兰市长。只见老人的嘴角抽搐了几下,唇上灰白的胡须都随之跳动,艾潘妮明白,他根本不想见沙威,但是碍于自己的面子,又不能生硬拒绝。 “要不,我去跟他说您现在不方便会客吧?” 艾潘妮小心翼翼地提出建议,但老市长揉了揉太阳穴,摇头否定了她的建议:“算了,反正迟早还是得碰见,让他进来!” 罗丝点头答应,走出书房去门厅回复。不一会,沙威就走进了书房,他恭恭敬敬地摘下帽子,向着背对他的老市长深鞠一躬。而马德兰市长仍然坐在壁炉旁边的办公桌后,手里拿着笔眼睛看着卷宗,根本不搭理高大的警官。 在这种诡异的气氛里,艾潘妮泡好热腾腾的咖啡,先倒了一杯送到办公桌上给马德兰市长,又倒了一杯送给笔挺站着的沙威。当他接过杯子时,向艾潘妮点了点头,然后马上把咖啡杯放在了附近的边桌上,依然维持着毕恭毕敬的站姿,等着市长回心转意。 在艾潘妮看来,今天的沙威态度从来没有这么诡异古怪,看起来像是刚从极度激烈的心理斗争中走出,目光里没有情绪,只是纹丝不动,在默默地忍耐。要说她确实在哪见过这种状态的沙威,那就是—— 去年初夏的法庭上,出庭受审时的沙威。整个人散发着难以言表的神情,平静地等待自己被套上命运的绞索。 无论如何,艾潘妮自知不能在公务现场久留,于是向两人行了个屈膝礼后,轻轻地退出了书房。但她也没心情回楼上,就走去了走廊另一头的会客室,焦急地等待着。 这次沙威的公务时间似乎特别漫长,从隔着门听到的只言片语来看,似乎在说一件苦役犯被捕的刑事案件。艾潘妮在书房门口徘徊了一会,再次回到会客室,在沙发上站起又坐下,总是不能静下心来。 忽然,会客室的门开了,艾潘妮猛地回头看去,发现沙威挺拔的身影出现在门口。 “艾潘妮,我有话要对你说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