> 说罢,女人又行了个礼,快步赶上卞福汝主教,搀扶着他一起进入了那扇光灿灿的大门。在两人进门的瞬间,门里发出极其耀眼的光芒,沙威不得不用手遮住眼睛,可惜还是拦不住过于强烈的光芒,令他的眼睛一时半会什么都看不见。 “……先生,先生!” 皮埃尔的声音由远及近,一双手扶着沙威的胳膊和肩膀,好像正在努力想把他拉起来。沙威狠狠地眨了好几次眼,才勉强看清孩子的脸。 “皮埃尔?你怎么在这?”沙威的眼睛还是有点想流泪的感觉,正用手不断地擦拭:“你不会也……死了吧?” “先生,你这两天到底怎么了?现在都开始说胡话了!”皮埃尔的声音高亢而焦急:“您为什么在墓地跪着?” 沙威终于能看清周围的环境了,他正身处市镇的公共墓地里,也就是前天跟艾潘妮发生冲突的地方。现在他正跪在一个墓碑前,月亮已经升起,白银般的光芒照耀着碑文,芳汀的名字静静地躺在深色的大理石上。 “先生您终于也来祭拜艾潘妮大姐的朋友了?” 皮埃尔也蹲了下来,观察着墓碑前小小的蜡烛,那蜡烛的火焰明明暗暗,看似弱小无助,但始终没有熄灭。 “我……”沙威一时半会不知该怎么回答,一股酸涩的感觉堆积在鼻子里,似乎想要从眼睛冲出去。 “啊对了,我想您应该看看这个。”皮埃尔从兜里掏出一个纸包,展开来递到沙威面前:“我在壁炉灰里发现的,这么重要的东西,您还是拿着吧。” 沙威似乎震动了一下,迟疑地伸手接过纸包,从中间拿起一个黑乎乎的四方体。那东西上边覆盖了一层黑色的碳灰,他用手指拂过去,灰烬被擦掉,在烛光的照耀下,一缕金灿灿的光射了出来。碧空中正义女神高举天平和圣剑,金色的盒子光芒如旧,如同一颗黄金铸成的心灵。 【早就有人付出代价,送来属于您的银烛台,从黑暗中赎回了您的灵魂。】 【谁说银烛台,就一定是银子做的烛台呢?】 沙威的灰眼睛直勾勾地瞪着手中的鼻烟盒,心中回荡着卞福汝主教的话语。忽然他全身开始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,抖到牙关打颤,他一只手紧紧抓住皮埃尔的肩膀和手臂,另一只手握住金鼻烟盒贴在心口的位置上,开始放声大哭。 月夜下的公共墓地里,惊慌失措的 12 岁男孩,扶着一个哭得像他同龄人的 42 岁男人,完全不知道应该如何是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