却说秦明,被抓了之后,只道必死,谁知被丢在柴房之中,半天没人搭理。 一直到了第二天,李鬼才想起他来,让人把他提了出来,带到聚义厅中。 李鬼下了台阶,上前把秦明的绳索解开,笑着道: “秦统制,汝之大名,我也久仰了的。” “既然上得山来,不如干脆就在我这山上落草,大家以后堂堂正正做人,不再看那些鸟官的脸色。” 秦明闻言,便跳脚大骂道: “兀那贼子!” “爷爷落到你的手上,你要杀便杀,休要折辱于我!” 李鬼哈哈大笑,伸手请他入席吃酒。 “我杀你做甚?” “昨日作战之时,你不曾趁人之危,某便知道,你也是个英雄豪杰,当时便说过,若擒住你,也不杀你。” “当时在场上百人都听到了,某说到做到,决不食言。” 秦明站在原地,也不入席,只是叫道: “既然如此,还不快快放我下山,咱们明日再来打过!” 李鬼坐回椅上,翘起二郎腿,只奚落他道: “说甚蠢话!” “若我放了你,你可会撤兵离开?” 秦明当即摇头答道: “那怎么成?” “吾奉令剿贼,与汝胜负未分,怎能撤军?” 李鬼把眼一瞪,叫道: “尔都被某捉了,怎么没分胜负?” 秦明也梗起脖子来,硬顶道: “你若是将我杀了,那胜负便分了。” “但你若不杀我,我山下还有近万军兵,如何便分了胜负?” 李鬼听了之后,立即冷笑起来。 “呵,既然如此,那我为何现在便放你离开?” “且待我剿灭了你山下的士卒,再放你离开不迟。” 这回轮到秦明冷笑了。 “休在那里胡吹大气!” “我仔细探查过,你寨中人手,最多不过两千。” “若是攻我军营,我军只需坚守不出,乱箭下去。” “贼军未到大门,先死两百,夺下营门,再死两百,未及正面交战,军队便崩了,还打个甚么!” 李鬼嘬了嘬牙花子,没话说了。 山寨这边最大的劣势,就是人手实在是太少了,死不起啊! 这就是所有军队里面,都要准备一些炮灰兵的重要原因。 秦明又来劝降道: “官军势大,你便是胜了十次百次又能如何?” “不如趁早归降,也能有个好结果。” “我既然败了,青州那边必然派兵马都监黄信来此。” “他武力不逊色于我,又得我的教训,断不会再轻易做险,只消四面围攻,步步为营,山寨断无幸理。” 李鬼把手一摆,打断他的话,斩钉截铁地道: “投降之事,再也休提!” “只有战死的李鬼,却无投降的天杀星!” “秦统制既然不愿意上山,我也不多强求,只是还请秦统制在这山上呆些时日,等我想法破了你山下的军队,再放你回去。” 话说到这个份上,秦明也知道李鬼不可能放他走,索性干脆坐下,大口吃肉,酒到杯干,绝不亏待自己肚子。 酒过三巡,菜过五味,眼见秦明酒意上头,意趣微醺,朱富便上前敬酒,顺便套话。 “秦统制,那兵马都监黄信却是何等人?” 秦明把眼一斜,瞥了朱富一眼,不屑地道: “想要知道什么,直接问便是,何必如此套话?” 眼见朱富悻悻然的尴尬样子,秦明冷哼一声,胡扯道: “那黄信乃是青州兵马都监,武艺高强,胜我十倍,兼且精通兵法,士卒归心,历来征战,从无敌手。” “青州境内有三大贼寇,每个都比你这榆山也毫不逊色,名为清风山、二龙山、桃花山。” “黄信的绰号则是‘镇三山’,以一己之力,压得三山毫无作为,丝毫不敢作乱。” “若是黄信到此,这榆山三天之内必破,尔等届时必死无葬身之地。” “不若现在便早早投降,还……” 李鬼在一旁冷眼旁观,眼见李云和朱富二人听得秦明的大话之后,面上变色,忧心忡忡,不由心中来气,插口道: “我只闻‘霹雳火’秦明性如烈火,却不知其实是个虚言恫吓之辈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