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梁永闻有钱,便自信开口:“要甲等。”她指甲一指,落在五百元一晚的房间上。 五百元,确实过于昂贵,但梁永闻身上也拿得出,不过两人是要在沪城停留几日游玩的,如若这样,其他的花费便会有点窘迫。他其实更中意价目牌上的乙等,或是甲减等,但佟明媚一开口便要最好的,想到她路上吐了几回,他亦不舍得不满足她。 先交一晚上的钱,一千元便花出去了。两间房挨着,在六楼上,佟明媚沾了床不愿再动弹,指挥梁永闻去买点吃的。 梁永闻心里有打算,趁这空档,又去一楼前台,“明晚只要一间甲等,另一间要……乙减等。” 乙减等的楼层低得多,他准备到时候就说自己恐高,睡得不踏实。 佟明媚觉得这一觉睡得还不错,床很大很软,比家和学校里的都好,房间亮堂,收拾得很干净,还配有热水,舒服洗了一个澡,沉沉睡去,一觉醒来,周身的疲惫都没有了。 简单梳洗,指使梁永闻出去买早餐,简单几样,她一点心思也没有,吃两口便要出去,她心里记挂着自己那几箱宝贝。要是不能嫁给梁永闻,那可是她的指望啊。 去火车站的路上,拉黄包车的汉子没当意,轮子下硌了一只石子,佟明媚跟着一颠,身子便往前倒,幸好抓稳了扶手。但心跳得却减不下来。 下了车,梁永闻也从后面赶上来。 “永闻,我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。” 梁永闻的心也一跳,从口袋里将托运单据拿出来,安慰她:“别多想。” 两人走进取托运行李的地方,将单据交给一个带眼镜的中年男人,“我们从北宁来,托运了十只皮箱。” 中年男人低头看了看单据,转身冲那边做苦力活的小厮喊了一串数字,小厮应了一声,跑到堆满了行李的屋子里。但是,佟明媚张望许久,都没见到他出来。 中年男人也等不住了,要起身去找他,才走两步,那小厮便出来,脸上丧着,“张经理,是不是弄错了,没有啊。” 张经理又重复了一遍,那小厮又转身跑进去,这次去的时间短得多,表情还是不变,“张经理,真的没有。” 张经理装模做样训斥一番,又召集了其他几个小厮,一起去找。这期间来来往往取托运行李的人不少,眼看着那屋子里的箱子越来越少,佟明媚还没看到自己的,心下着急起来。 忙活一通,最终只找到了两只箱子,顾不得别的,佟明媚当场打开,这两只都是梁永闻的,而她的那八只,装满皮鞋、首饰、衣帽、香水、雪花膏的八只箱子,全都不翼而飞了。 “梁永闻,都怪你!”佟明媚多了跺脚,险些要哭出来,算命的说她是大吉之人,这些日子尽是好事,唯一这一件烂事肯定是因为梁永闻运气差,连累得她也倒霉。虽说那些东西是梁永闻花的钱,但既是买给她的,便属于她,一想到都丢了,心痛的不得了。 梁永闻也跟着紧张起来,“张经理,您再找一找,是不是弄错了,八只大箱子,怎么会丢呢?” 张经理冷静地多,“还没有取走的尽在这儿了,您可以看看。” 梁永闻顺着他手指的方向,走近托运室仔细照了照,确实没有。 张经理公式化地声音再度响起:“梁公子,您托运时候并没有多付保费,按照我们公司的规定,可以按照每只箱子一百元的价格赔给您。” 若是箱子里放的都是寻常衣物,一百元的价格相当不错,甚至还能赚一笔。但佟明媚想到那里面都是百货大楼里买的时鲜货,有的甚至还没来得及穿过、用过,心便在滴血。 “永闻!” 梁永闻有点支吾,他当然知道丢失箱子的价值,可这张经理说得在理,他过于自信没有保价,现在丢了,跟人说箱子价值成千上万,实在太不君子了。 “明媚,你听我说……”他心里已经做好了跟家里要钱,再买一遍的打算。但佟明媚显然不肯让他退缩,她自己不好意思去大吵大闹,小声撺掇他,“说不定是那些小厮发现箱子值钱,私吞了,要不,怎么就你的这两只在呢?” 似乎也有理……梁永闻有点犹豫,但叫他去吵架是不行的,只能温声和张经理一遍又一遍地询问和确定:“会不会落在火车某个角落了。我们那八只箱子里是很重要的东西,请务必找到。” 张经理油盐不进,“给您添麻烦了,我们只能按照这个价格赔偿。” 佟明媚看到连永闻那软软的样子气得要死,在自己面前软是彬彬有礼,还不错,这在别人面前还这样,就让她感到很憋屈、窝囊。 横竖只在沪城待几天,也没有人认得她,她刚准备豁出去质疑一把托运全过程的人员,甚至打定主意报警也要查出来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