眉,宛若寒潭的眸子染上一层阴沉,他不喜陆知杭这般不信他的情意。
挪了挪位置,云祈颇为自然地坐在了陆知杭的身侧,身边的人不为所动,他也不甚在意,明艳的五官上情态半敛,低哑的嗓音近乎呢喃道:“你当年不是曾说过,我半分柔情也无,要做一回风流客,拿命一亲芳泽,如今时机正好。”
“???”陆知杭眉头蹙了蹙,有些诧异于事情的发展怎么与自己设想中的天差地别。
男主这是在服软吗?
他这话就是胡言乱语,用来恶心一下云祈罢了,他一个直男哪里会去同性感兴趣。
“读书人不都讲究君子一言驷马难追?”云祈敛住笑容,阴晴不定道。
陆知杭清澈见底的眸子微敛,遮掩住眼底的不解,不知该如何作答,他这几日所经历的事情过于跌宕起伏,还未理好思绪,双眸胡乱瞟过,视线在面前美人的眉间顿住。
那适才被止住的血,经过云祈一同折腾,如今又渗出了血珠来,殷红妖冶得惑人。
陆知杭就这么看着他,好似不知疼痛般,到底狠不下心来,将手帕捂紧云祈的眉心处,轻声道:“别动了,伤口出血了。”
“你说得在理,再不动就该愈合了。”云祈方才冷下去的脸在陆知杭的话音落下后,嘴角复又弯了弯。
“当时若是再刀尖再深一分,你的性命可就不保了。”陆知杭皱了皱眉,正色道。
“我知晓。”云祈平静道。
听着这几乎没有犹豫的回答,陆知杭怔了怔,莫名有些想把对方拥入怀,艰涩道:“那你还冲过来?”
“我去,不过是可能会死,但你一定会死,两害取其轻不懂?”云祈浅笑一声,好似在嘲讽陆知杭的愚钝。
“……”他人的性命与自己的又如何能有可比性呢?
这话被陆知杭咽在了嘴里,他定定地看着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,经过一年的时间,对方的五官已经不似当年在洮靖河见到的那般稚嫩。
“救命之恩,当以身相报。”云祈抬眸望向陆知杭,看着他眼中倒映着的身影,戏谑道。
陆知杭捂紧手帕,嘴角抽搐几下,温声道:“来世定为殿下做牛做马。”
“好啊。”云祈嘴角一勾,应了下来。
这下反倒轮陆知杭诧异了,这一听就是敷衍了事的话对方也信?
也不知是马车颠簸还是云祈总喜欢和他说些有的没的,伤口的血迹又渗出了血,不大的车厢内血腥味若有似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