怎么?你也有哪个亲人死了,想要复活?” 苏梅尔的神色有些黯淡。 她略作沉默,随之开口:“你知道我为什么要信仰“丰饶”吗?” 作为一个黑暗精灵,她理应有自己种族的信仰。 就像矮人族信仰矮人之王,而非四大主神一样。 陈旧洗耳恭听。 “黑暗精灵的寿命十分悠长,长生对于我们而言,并非是遥不可及的奢望,事实上,作为精灵而言,悠长的寿命并不是什么好事,反倒是一种诅咒。 因为生老,就会病死。” “我得病了。” 苏梅尔的语气透着哀伤和恐惧。 “那是一种无法治愈的病,就连圣日教堂的修女也束手无策,为了治病,我几乎使用了一切方法,但最终都收效甚微,青春才刚刚开始的我只能像一个死人一样在病床上苟延残喘。” “我决心在死在一个无人知晓的角落,这样父母找不到我,就会认为我还活着。疾病让我的身体状况急速恶化,这也让我的等级一降再降,直到可以逾越第二世界和第一世界之间的屏障……” “你来自第二世界?”陈旧有些意外。 “第一世界可没有黑暗精灵。”苏梅尔淡淡道。 “你继续。” 苏梅尔白了陈旧一眼,再次陷入回忆中。 “来到这里的第一年,我遇到了一个少年,他是个法师。” “他和我一样,也身患重病,只不过我是身体上的顽疾,而他则是脑子里有问题。他邀请我一起去寻找世界之树,反正我无处可去,葬在世界之树下倒也不错,便和他同行。” “期间我问他,为何要找到世界之树?” “他说,有个人在那里等他。” “那家伙时常疯癫,我已经习惯,那时的我只觉得讥讽,没想到居然是一个疯子陪伴我度过了生命尽头。第一世界很大,比我预想的要大得多,这场路途一走便是五年…… 五年内,我们走过了森林与荒原,踏遍风暴和雪山,途经无数个城池与村落,甚至走到了世界之极的无风之地。” “最后我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,这个世界没有世界之树,一切都是这个该死疯子的幻想。我在最开始,居然对此没有一丝一毫的怀疑,居然真的跟一个疯子东奔西跑了五年光阴!” 说到这,苏梅尔咬牙切齿。 陈旧则表示同情。 简单平复了一下心情后,苏梅尔又道。 “后来,我的身体已经被病魔占据,无法再陪伴那个该死的疯子继续旅行,我找了个借口离开,躺在高山之上……你知道吗?那时候的雾障,还没有现在这么浓郁,还可以看到晴朗的天空,我倚靠在树边,好像看到了父母的脸。” “但是那个该死的疯子将我背下了山。” “他暂时放弃了寻找世界之树,在山脚下修建了一栋木屋,想要给我送终。” 死到临头,不至于曝尸荒野,倒也不赖。 “可是……他死了。” 苏梅尔的语气平静至极,却透着极致的哀伤。 “他突然真的疯了,死在了我的面前。或许是因为意识到世界之树并不存在,又或者是因为其他的什么原因,在一个下午,我亲手置办了他的葬礼,将他埋进了那个本该为我准备的坟墓。” “很滑稽,不是么?” “更滑稽的是,我的病好了。” 一个自称“丰饶”的家伙降临在苏梅尔的面前,祂说,墓坑里的少年,为了治好她的病,用仅有的理智和肉身向“丰饶”交易。 如今交易达成,“丰饶”要带走他。 感受到逐渐康复的身体,苏梅尔做出了一个决定。 她向“丰饶”祈求,留下他的灵魂。 让死者复生并非“丰饶”的权柄,但让已死之人成为亡灵,却是世界的秩序。 只要是亡灵,便有再见的那一天。 “丰饶”向来有求必应。 苏梅尔也因此成为了“丰饶”的信徒。 “他说,他喜欢幽暗城的白天,我便在这里等他,一等便是数百年。” “等等!” 陈旧举手打断了苏梅尔的讲述,神色怪异。 “你们之间应该没有爱情吧?” “有。”苏梅尔的回答出乎意料:“他是我这辈子唯一的挚爱。” “那你还……繁衍了这么多子嗣?”陈旧神色越发怪异。 心想这兄弟头顶真是绿得发光啊。 “你不明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