慌乱中,俞鸿才来不及回头便只觉后背一沉,似有什么东西压在了他身上,紧接着窒息感涌上心头。 一道熟悉的声音伏在他耳边,阴恻恻道:“俞郎,我等你等得好辛苦啊,你不能这样抛下我,你答应过我的,要带我回家。俞郎、俞郎……” 俞鸿才整个人都麻了,想叫叫不出来,一张脸憋成了猪肝。 外人只看他双手拼命掐着自己脖子,躺在地上痛苦地蹬着双腿,嘴里却发不出一点声音。 这动静分明就是中邪了! 所有人齐刷刷地从他身边躲开,个个目露惊恐。 也不知是谁失声喊了一句:“俞大人这是被邪祟附身了吧?这、这可怎么办?” 婴孩的啼哭不止,众人的惊慌失措,大呼小叫,一时间让场面更加混乱。 林青海也是忽然没了主意,他手足无措地哄着怀里的孙女儿,急得怒吼道:“奶娘,快把孩子抱回去!” 奶娘脸色刷白,慌不迭伸手去接。 可也不知道是太过害怕还是怎么,明明已经抱住了孩子,却不知为何双手一软,襁褓中的婴儿突然间又从她怀里掉了下去。 旁人看不到,苏月漓瞧得真切,非是奶娘没抱住,而是聂紫鸢搞的鬼。 女婴要是离开这里,阴阳气消失,她将再次不得靠近俞鸿才,是以不会让奶娘把孩子抱走。 眼见那无辜婴儿即将坠地,苏月漓目光一凛,快步上前一把将婴儿从半空中捞起,顺势揽入怀里的同时,摸出一张符纸贴在了襁褓上。 一瞬间,符纸隔断婴儿身上的阴阳气,而正伏在俞鸿才身上的聂紫鸢也被一股力量猛地震开,凄厉惨叫霎时响彻林府! 意识到怎么回事,屋里的人一个个尖叫着跑了出去。 众人作鸟兽散,不多时整个会客厅就只剩下几个腿软跑不动的,以及林府的人,还有倒在地上好不容易缓过一口气的俞鸿才。 剩下的人茫然不知所措地看看俞鸿才,再看看苏月漓及她怀里安安静静的婴儿,每个人心思忐忑,一动不敢乱动。 苏月漓淡然目光扫向被震飞出去的聂紫鸢,清冷声音当着众人说道:“我跟你说了我脾气不好,你偏不听。我答应会帮你,可不代表我能容你在我眼皮底下伤害无辜!” 屋里的人顺着她目光看去,那个地方空空如也,明明什么都没有,但他们却感觉到阵阵阴风扑面而来。 聂紫鸢面色乌青,双目溢血,愤然瞪视她,恶狠狠道:“你不能容也得容,我近不了他身,那你就去死!” 说话间,她腾身而起,凤冠下,及腰长发披散开来。 在夺魄钉反噬中,淋漓鲜血自她头上不断溢出,如断线的红珍珠一般“啪嗒嗒”落在地上。 大红喜服无风自舞,嘴里更是横生出四颗尖锐獠牙,厉鬼凶相登时毕露! 其他人看不见她,却能凭借地上鲜血,瞧得出她已经到了苏月漓面前。 林青海就站在苏月漓一米开外,见此状,他一口气险些没提上来。 另一边,俞鸿才也说不出什么感受,他大口喘着气看着苏月漓,脑子里一片空白。 “虽然无知,但还是挺佩服你的勇气!”苏月漓一手抱着婴儿,一手摸出一道黄符,甩手朝聂紫鸢脸上丢去。 聂紫鸢可没将这符放在眼里,鬼叫着继续朝苏月漓扑来。 就在黄符贴到脸上那一刻,她才意识到不对,可惜为时已晚。 这张符箓的力量完全不是她所能抵抗的,强烈的灼烧感似要将她的魂体燃烧殆尽。 聂紫鸢再顾不上苏月漓,挣扎着往后退去。 苏月漓伺机把婴儿交还给奶娘,示意她从后殿离开。 没有了阴阳气,聂紫鸢的势头又降一截。 对于冤死之人,尤其同为女人,苏月漓一向是“能动嘴不动手”,不到必然时候不想为难。 但是可怜之人往往也有可恨之处,这个聂紫鸢就是个例子。 看着她如一滩烂泥般跌坐地上,流不尽的鲜血比她身上的鲜红嫁衣还要刺眼。 她痛苦尖叫着,原本姣好的容貌也逐渐扭曲,被符箓灼烧的部分更是阴森可怖,让人不敢直视。 若非此时屋里还有无关人士,苏月漓定要施一张现身符,让俞鸿才好好一睹被他辜负的女子如今变成了什么鬼样子! 直到现在,俞鸿才都没有说出半个有关聂紫鸢的字,他分明知道苏月漓看着的方向,那个深爱他的女子就在那儿。 苏月漓知道,碍于身份颜面,他是不可能当面承认的。 罢了,不承认也好,她也不喜欢麻烦。 上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