简单。 想要直接硬碰,又不能占据大义或律法而完胜太子,只能落得今日商周祚等人的下场,实属得不偿失。 当年杨涟恐吓天启,直指魏忠贤为恶狼,表面温顺,久必噬主。天启虽仅有二十,却怎能不知杨涟贪恋权力的心思? 商周祚指责太子“仁、义、礼、智、信皆丧”,其内容要么缺乏实际依据,要么触碰了太子的逆鳞,多半为欠妥之词,表面光鲜亮丽,实则根本站不住脚。 真要是相持不下,不得不再次进行投票表决的话,只怕太子又要利用己方的人数优势压倒对手,取得胜利了。 假设今后如若有事难以裁决,皆照此办法,首辅投诚太子,内阁点头应允,勋贵与武将均会跟风,仅有寥寥数人反对,哪怕一再言辞激烈,又能如何? 朝会上仅存的文官,凡是长了脑子的,几乎都看到了里面的门道。 那便是太子已经摸索出了一套襙纵朝会的恐怖策略! 首先,群臣无人反对,那便通过提议,这样大家都好过。 其次,有人反对,便提交内阁审核,内阁同意之后由群臣投票表决。 最后,仍旧有人坚持反对主张,不承认投票结果,要么被致仕,要么被抄家。 如此这般数回合之后,只怕三天之后,朝会上再无反对太子的官员了! 指望补缺的官员继续反对?那更不可能,因为补缺的人都是首辅提名上来的。 被首辅暗中指点一番之后,他们送了好处,又怎么可能与薛国观作对? 再者说,与薛国观为敌,便是与太子为敌,这个代价只恐任何人都承受不起! 薛国观代俵内阁,通过太子的提议,太子便将出缺的人员当作人情送给首辅。 这么玩下去,不出五日,参加朝会的三品以上官员,还有谁能与首辅分庭抗礼? 太子任命孙应元接管京营,统领秦兵的孙传庭又获释复职,如今京师外有秦兵护卫,内有勇卫营与京营把持。 只要稳住了薛国观,再除去朝堂上不听话的臣子,那么太子就等于掌握了畿辅地区的兵权以及朝会上的话语权。 待到重整东厂完毕,以后若有不服教化者,不论是朝廷内外,太子均可以雷霆手段进行慎压,抗议之徒只能束手就擒,别无他法。 “太医过去看看!” 幺鸡冷声吩咐完就自己到后面纳凉去了,就这样被自己给骂挂了,商周祚就变成大怼朝的王朗了。 还想说“有救便救,没救便葬”之类的话,不过话到嘴边,还是没说出口。 狗粮从未中断过,到头来自家养的狗却死心塌地给别人看大门,还真是一大笑谈啊~! 大怼朝的惯例就是这样,君臣之间的博弈,你强他就弱,你弱他就强。 要夺得朝廷的话语权,就必须用超强硬对抗强硬! 你这边只要稍一松劲儿,对面马上就会来个“下克上”! 比起恭顺无比的辫子奴才们,大怼朝的这些臣子的确很不让人省心啊! “……冢宰须为家人着想!” 吏部尚书庄钦邻还想为同乡林欲楫说情,最不济大家一起去山东挖矿,可刑部右侍郎刘泽深将其袖袍一把拉住,低声嘱咐一句。 吏部尚书庄钦邻本打算誓死一搏,可念及诸多家人,还有不到十岁的孙女,不得不就此收手,一腔肺腑之言,只化作一声慨叹:“唉~!” 教坊司是什么地方?所有官员都一清二楚,进了那地方,任你再怎么冰清玉洁,也要变成乖巧懂事的“楼姐”去接客。 太子嘴上说宽宏大量,实则睚眦必报,否则也不会把得罪他的大臣女眷弄到教坊司里了。 有了商周祚、林欲楫、刘遵宪的惨痛教训,其余五人害怕连累家人,全都缄口不言了。 继续向太子疏言,就等于把家人送到矿上跟教坊司里,要么被活活累死,要么被活活玩死! 听到有他们女眷进了教坊司,只怕这些年自己得罪过的人都会去那里点名玩弄她们,后果可想而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