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Chapter7(1 / 3)

天空泛起鱼肚白,张燕的第一次尸检结果总算出来了,负责案件的全体人员一起开了个短会,对照目前已有的线索进行复盘。

投影幕布上铺开画面,红点指在中央位置。

“死者身穿白色上衣,灰色长裤,平底皮鞋,衣物完整无破损,鞋面有明显的擦划痕迹。坠落起点在13楼1306号病房的卫生间,我们在窗框上提取到了死者的指纹,地面也有死者的足印,除此之外还有护工、医生、以及死者家属的,多且凌乱。现场并无打斗痕迹。楼体外侧设有140*60规格的空调外机及支架,支架是不锈钢材质,四面固定,表面也有擦划痕迹。在第三根也就是最外侧的钢条接口缝隙间,我们还发现了少量衣服纤维,对比确认是死者上衣上面的。”

“死者身长156c手心皮肤有擦伤。百米高坠,等于整层皮下的器官骨头都碎成渣了,外伤检验很困难。解剖结果可知尸体右侧多发肋骨骨折,右肱骨及骨盆骨折,肺部重度挫裂,生活反映明显,符合高坠伤的基本特征,且是死前高坠,下坠过程中没有遇到障碍物。这只是初步检查的结果,具体的还要再等进一步检验。另外,死者宫内还有一个男性胎儿,胎盘发育不好,脐带坏死,在死者坠楼前就已经死亡了。”

程不渝道:“还有一点,尸体面部有淡妆,涂了口红。”

见有人不解,谢轻非接道:“结合张玉衡的口供,张燕屡次流产,好不容易盼来个希望,结果功败垂成,这样一个生无可恋的人死前连遗书都没留下,恐怕也没有心情给自己上妆。而如果她没有打算自杀,这一天对她来说就只是平常的一天,她会照常梳妆打扮自己,为了见什么人也好,取悦自己也罢,她并没有意识到自己今天将会遭遇不幸。”

吕少辉道:“谢队还在卫生间的垃圾桶里发现了被烟头烫破的纸巾,烟头却被人拿走了,这点也很可疑。”

谢轻非:“之前说死者指甲缝里有异物,检查出来是什么了吗?”

程不渝:“是右手拇指,里面有铁锈。”

“铁锈?”

“对。死者掌心也有同样的锈迹,她的擦伤多半就是由此而来。”说话间程不渝将照片调阅出来给众人看,“这种伤口一般是由于与不规则表面剧烈摩擦产生。”

赵重云思索道:“病房内没什么生锈的东西,现场有锈迹的地方就只能是空调外机支架了。”

“倘若她要跳楼,势必要越过空调外机的,手心沾到灰尘可以理解,划出伤口就奇怪了。”吕少辉道,“而且死者身高只有161c窗台高度都110了,我们在现场并没有找到任何可供攀爬蹬踏的工具,加上她又是个怀孕八个月,行动不便的孕妇,不依靠外物想要爬上窗口跳下去显然有点难度——窗框上还没有鞋印!”

谢轻非道:“在狭窄空间内想要完成谋杀,嫌疑人对现场熟知是必要的作案条件。至于为什么没有发现打斗痕迹,我想大概是因为凶手是从死者身后抱腿将人推下楼,这就解释了为什么窗框没有死者的鞋印,也说明凶手一定是死者信任的,能够交付后背的人。在现场发现的血迹可能正是凶手抱起死者后,手指压到窗台被擦破留下的。”

“虽然张玉衡在案发时间上看最可疑,”赵重云拧紧眉,“可他手背并没有伤口。我还是想不到他有什么理由要杀害张燕,这当姐姐的对他够好了吧。不是说张燕两口子家里条件也不错?他明明可以一辈子吸他姐的血。”

吕少辉道:“张玉衡并不知道卫医生是张燕的心理医生,他还对我们说张燕胎停的结果是他亲自看完检查报告后告知张燕的,所以张燕有理由想不开跳楼。但据卫医生所说,张燕对此并不知情。假如卫医生说的是实话,在张燕住院的这两天半内她只是个一心待产的母亲,怎么会跳楼?这个张玉衡隐瞒了这么多,要说心里没鬼我才不信。”

白板上贴着张玉衡的照片,谢轻非将其抽下,用磁铁吸在了张燕照片旁。张玉衡五官端正,颧骨微微凸出,两颊线条笔直往下巴方向收束,很精明的面相。而张燕一看就是个随和可亲的女人,毫不世故,说不好听点还有些惯性的低眉顺眼。可见两人即便是亲姐弟,也因为从小受到的待遇不同养成了迥异的性格和处世态度。

再将王爽的照片贴在两人中下方比较,光是样貌上的英俊儒雅,就让人更倾向于他和张燕是一类人。

“桌上的饭盒还在,东西张燕也只吃了一口。打包盒是家用的,说明饭菜是从家做好带来的,送饭的人难道不应该等她吃完了再带回家洗?”谢轻非突然道。

原本大家还在七嘴八舌议论着张玉衡的嫌疑,没意识到这个细节。

“还有张燕指甲里的铁锈……”谢轻非伸出自己的右手五指看了看,沉吟片刻,道,“再去仔细查看一下外机支架,确定哪根是她死前抓住的,上面有没有留下什么痕迹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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