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边飞廉等也看见了他们,正要带人偷偷走开,太子唤了声。
飞廉等人只得止步,硬着头皮到跟前,跪地行礼。
太子示意起身,问道:“你们是几时来的?”
飞廉道:“回殿下,是前几日。”
太子问道:“你们也是来、瞻仰这明王庙的?”
孩子们规规矩矩地回答:“是,太子殿下。”
太子见他们有些拘谨,便笑笑:“孤只是随口问问而已,莫非你们之前没有来过?”
“九哥不许我们擅自跑来,怕路上有危险。”
大概是看太子温和可亲,大头说道:“不过也不怕,只要我们的武功经过师傅们考核,就能跟着九哥哥身边了。”
太子嘉许道:“你们倒是很有志向。”又看向孩童们身后那男子,身形矫健,武夫气质。
李星渊道:“你是何人?”
那人行礼道:“回殿下,草民姓白,原本是江南人士。被盟主召唤迁到长怀县,以教导孩童们武功。”
太子哑然,目光转动看向那小女娃儿。
崔公公早就察觉其意,便笑着对怯生生的小四毛道:“哟,你这孩子才多大?叫什么?”
四毛害怕,躲在飞廉身后,飞廉便替她说了。
李星渊本来不想当着人,不过……也没紧要了。
他望着四毛道:“你刚才拿的那个东西,给我看看好不好?”
四毛一愣,飞廉道:“殿下,您说的是……”
李星渊直接说道:“她刚才拿着的那个东西,是卫玉给的?”
飞廉一听就懂了,示意四毛快把戴着的东西拿出来,原来竟是一枚黑白相间的玉蝉,正是当初卫玉来豫州临走前给飞廉的。
“她、为何给你这个?”太子的声音里有一点颤。
飞廉竟不敢回答。
崔公公道:“好孩子,你只管说实话就是了。”
飞廉才道:“殿下,当初卫巡检离开前给我的,说这个东西值钱,叫我卖了换钱、好照顾弟弟妹妹们。”
李星渊屏住呼吸。
此时太子望着那个看似六七岁的小女孩儿,眼中微微恍惚。
这是卫玉的贴身之物。
她的名字是青蝉,这玉蝉自然跟她的名字契合。
没想到她愿意把这个东西交给他人。
而且并不是因为什么私情。
太子其实早就察觉,卫玉贴身的玉蝉不见了。
他知道卫玉跟宿九曜之间的那些事后,虽不曾问,但私下认定必然是给小九当定情信物去了。
哪里想到还是自己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。
卫玉敢把这个价值不菲且对她而言意义非凡的东西拿出来,不是为了什么私情,而只是为了救人。
飞廉将走的时候,太子想起一件事。
“这个东西,宿九……见过没有?”
“九哥当然是见过的。”飞廉回答:“卫巡检给我后,我就给九哥啦。”
“那他为什么没收?”太子很疑惑。
飞廉道:“我本来不知该如何处置,叫九哥看看、也许九哥可以收着,只是他说既然是给我的,就叫我好生拿着,只是不能卖了去。我想来想去,索性就让四丫头带着了。”
太子良久不语。
这数日来,李星渊常常想起当时遇袭,在车中卫玉对他说的那些话。
太子心情十分复杂。
如今猝不及防见到卫玉的贴身之物,那温润的触感在手上,惹得他眼底湿润,心头唏嘘。
飞廉试探问:“殿下,您要吗?”
李星渊目光涌动,一笑。
他摸了摸那玉蝉,最终撒开手,道:“既然她给了你,你们就好生收着吧。孤……不会夺人所爱。”
这几日太子没有离开铠城,还有另一个原因。
宿九曜带了五百兵马出城,追剿此次伏击太子的西狄刺客。
半月后,在京城内皇帝催促太子回京的急报送来之时,宿九曜回了铠城。
这一趟轻骑直入,所得匪浅。他们俘虏了西狄的小王子。
据说是这小王子得到消息,说大启的太子被刺身亡,所以竟得意忘形,带了两千人马前来看热闹。
没想到遇到了“狩猎”的宿九曜,五百对两千,一顿冲杀之下,西狄人死伤大半,小王子成了阶下囚。
太子听说了这个消息,震惊。
本来他豫州一行,险象环生,之前皇帝的密旨里虽并无训斥之言,但太子知道皇帝必定不悦。
可如今宿九曜俘了西狄的王子,这便意义非凡……就算并不是太子所擒,但毕竟太子坐镇铠城,现成的“功绩”追着往嘴里塞似的。
这一下子,局势扭转。
毕竟西狄想要刺杀大启太子而落败,反而是西狄的王子实实在在落入大启手中。
简直有点像是祸兮福之所倚。
宿九曜回城之日,正是太子将启程之期。
小将军亲自护送太子殿下返回长怀县。
临别之时,太子屏退众人,只留了宿九曜一个。
太子打量着宿九曜,目光闪烁。
宿九曜抬眸,两个人四目相对,终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