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们那几个调皮鬼，像是发现了什么宝贝一般，指着温晗笑二人，兴奋地大声嚷嚷：“柳先生！柳先生！这里有小偷！” “不是！说谁小偷呢！” 夕云可受不得这污蔑，立即追过去逮住领头的那孩子，板着脸批评道：“我偷你什么了！你就喊小偷！” 温晗笑跟着过来，双手叉腰，义正言辞道：“就是！胡乱污人清白，简直找打！” 一听到“打”字，那个小孩儿当即就哭了起来。温晗笑二人顿时就慌了，手忙脚乱，哄了半天也没哄好。 而私塾里面的人听到动静，也走了出来。 于是在小孩儿哭声中，温晗笑再次见到了柳惜颜。 “公主殿下？”柳惜颜穿着男装，声音都压低了些，却还是能听出惊讶不少。 不过温晗笑就比较尴尬了，特别是那小屁孩儿还跑到柳惜颜面前告了她一状：“柳先生，她们欺负我！” 温晗笑移开心虚的目光，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。 柳惜颜见状一笑，接着哄走那小孩儿，来到二人面前道：“公主殿下，好巧呀！” “是挺巧的！”温晗笑讪笑一声，目光凝聚到了她身后的学堂，又问：“你在这里干什么？” 柳惜颜举起手中书册，嫣然一笑：“教书！” “诶？”二人皆是一愣。 她又解释道：“这些孩子大都是上不起学的贫苦人家，我教他们识一些字，将来也好做一些生理。” 听到这个解释，温晗笑又看向那些玩耍的孩童。大冬天的，只穿着薄薄的旧棉衣。小手小脸儿，冻得通红。 不过他们好似感觉不到冷，依旧在雪地里奔跑着，打闹着。无忧无虑，自由自在。 “他们知道你身份吗？”温晗笑回首问道。 柳惜颜摇摇头，叹道：“天下哪有女子做先生的！” 夕云面露不屑：“女子怎么了，只要有学问，照样能当先生！” “总归要避嫌的！”柳惜颜有些无奈。 然而这无奈的一叹，也让温晗笑郁闷起来，她又想起了兰妃那个故事，不禁怅然感叹：“难道男子与女子真的不同吗？” 在她以男子生活时，并没发现这个问题，也不知道世间对女子的约束。当她恢复女身了，也成了公主，更无人敢触其逆鳞。 但人间女子，并非个个都是备受宠爱的公主。她们的生活究竟是怎样的，温晗笑一点儿也不知道。 按理说，这些与她都无关。可她总是忍不住去想，若她是那些女子会怎么做？越是这般想，就越觉得窒息。 她抬起头，望着天空。又想起了自己年少时的愿望。 蓑衣斗笠，青山绿水。那些在老农嘴边游荡的故事，最终被她用纸笔捕获，关在一册册书籍中。 然而现实里横在她眼前的，只有白茫枯寂的雪天。 在她出神之际，柳惜颜缓缓道：“莫说男子与女子，就说世上都没有两个完全相同的人。” “我不是这个意思啦！”温晗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，转眼又摆摆手，说道，“算了，算了！你就当没听到吧！” “公主殿下，就算关在笼子里，雀鸟依然可以唱歌。”柳惜颜突然说道。 温晗笑一愣，望着她的目光似有困惑。 柳惜颜面色悠然，看着远处的墙垣：“但飞出笼子后，并不是所有雀鸟都能活着。若依靠别人而活，那也只能遵守别人制定的规则。” “公主殿下，你更喜欢哪种鸟儿呢？”她回首笑靥如花，却叫人琢磨不透。 温晗笑细想一番，终于领悟过来。若要自由自在的活着，需得自食其力。 可马上，新的问题又来了。她身为公主，好像除了有一个高贵的身份，别的什么都不会。这不就是活在笼子里的鸟儿吗？除了唱歌，别的什么都不会。 夕云不大能听懂这些弯弯绕绕，按着自己的理解说道：“夕云倒是喜欢云枭，可惜那种鸟野得很，不能驯养。” 温晗笑想不明白那些深层的答案，便借着夕云的答案，笑嘻嘻反问道：“那柳姑娘呢？你喜欢什么鸟儿？” “我喜欢鸽子。不论飞去多远的地方，总能记着回家的路。” 柳惜颜说完，又忽然笑了一声，望着她说道：“倒是公主殿下真像一只青鸾！” 夕云把脑袋一偏，疑惑道：“那不是神话中的鸟吗？” “对呀！公主殿下这只青鸾，仿佛下一刻就要飞入故事里的云间去了。” 这下温