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天刚黑,已有人啃完面包,相偕去往一个帆布搭建的大棚子里,大棚顶部挂着一个锈迹斑斑的大灯罩,灯光刺眼,无数大小蛾子和蚊虫围着灯忘我的转着圈。 慕金石进去时,满满当当的各色人种,足有二三十人,围坐在小板凳上。每人面前有一个脏乎乎的白色塑料桶,大多数人表情自然目不斜视,少数人左顾右盼,明确宣示着他们初来乍到。 慕金石环顾一圈,看到了那两位白人靓妹,自然的走过去坐在了她们旁边,两人也看到了慕金石,高大一些的女人问候了慕金石,并说:“听说一会儿要把胃吐空,所以我晚饭都没吃。” 这位高个美女说话时加重了德州口音,可惜慕金石分辨不出英语的任何口音,她的脑电波感受到了那份刻意,但不明所以的回答道:“我也是。” 与美女闲聊时,慕金石旁边有人落座,正是那个瘦小的白人男人。 此人即使坐下也比慕金石要矮一些,他面容温和,不大的浅棕色眼睛镶嵌在平缓且宽大的眉骨下,整体轮廓富有亚裔特征,但是宽大坚毅的下颌骨又像欧洲人。 靓妹中矮小的一位隔着两个人,和瘦小的白人男人打招呼,“听说你以前来过?真能让人驱除心魔吗?过程很痛苦吗?” 面对三连问,白人男人温和答话:“是的,来很多次了,幻觉后总是睡不醒,醒来后身体轻快,头脑清明。” 慕金石很诧异,矮个美女脑中有信息显示男人是澳洲口音。 靓妹中高个美女也有疑问:“这里来治疗的主要都是什么病?” 白人男人抿唇,无奈道:“对现实失去幻想吧?” 慕金石听到了白人男人内心的嫌弃:“德州口音果然不好听!” 不久后,海皮亚进来了。他开始逐个分发一种浓稠的棕黄色液体,顺序排在前的白人男人没有犹豫的倒进了嘴里,慕金石接过后闻了一下,没有草木香,只有一种奇怪的腥臭味,看到两位靓妹皱眉喝下去后,她也一口灌了下去,没让死藤水在口腔内有一丝停留。 海皮亚直到慕金石喝下后才离开大棚,只留一位老妇人在现场用蹩脚的英语答疑解惑。 众人沉默许久后开始抱着桶呕吐,包括两位靓妹。 慕金石对大棚里的愚蠢行为毫无兴趣,人类就是如此,越带有奇幻色彩,越不符合常理,就越喜欢追逐,海皮亚能在一群来自发达国家的人群中游刃有余的捞金,就是拿捏住了这群人的心理。 慕金石没有探索两位美女的大脑信息,而是转头看着白人男人,他没有吐,或者说,他喝的不是死藤水。 “你见过米利亚教授吗?”慕金石直接问。 白人男人面露怔忪,而后释然,随即态度诚恳,“我们没有见过面,但常有联系,海皮亚一直在督促我去米利亚那里。” 慕金石再问:“怎么称呼?” “……虽然米利亚说你可以信任,但海皮亚不了解你,他担心我被作为实验品,从此永无天日,所以只能混在病人里接近你,请原谅!” 白人男人面露尴尬,这小把戏在大佬面前不值一提,想起刚才的情景,他不答反问道:“你现在不想吐?不晕吗?” “应该晕吗?”慕金石反问。 她看了一眼门口去而复返的海皮亚,说:“按计划,你们要问我什么?现在可以开始,我实言相告。” 白人男人:“……” 海皮亚挺着大肚皮,就像抱着半扇猪,绷着一张憨脸挪了过来,他并没有听到刚才的对话,精明的小眼睛左右闪烁后,直接问道:“你没有喝吗?慕。” 慕金石回答道:“喝了。” 海皮亚的川字纹瞬间笼成了山,向门口甩了一下头,示意出去说。 海皮亚带着两人来到了一处空旷的草棚下,凉风习习,空气清新的令人沉醉,慕金石彻底忘记了帆布棚里的污浊味道。 海皮亚打破沉默:“那老家伙傍晚把你一个小姑娘留了下来,你们这是什么伎俩?以为我不会对一个小姑娘出手?” 木条凳有点窄,慕金石却坐的四平八稳,她说:“你误会了。” 海皮亚双手交叉垫在肚皮上,明亮的眼睛看不出情绪,“我猜你们不会着道,只是没想到,你们不把我放在眼里,很自信啊!” 他点点头,也没把自己的死藤水当回事,看着慕金石的手腕,他问:“你的大胆是因为这个手镯?它相当独特,普通人可没机会见。” 海皮亚比普通人多点见识,特意提起这点,也是不想被轻视,他的眼神中有探究却没有贪婪,因为他根本看不见手镯。 慕金石抬起手臂如实相告:“这只是气凝胶,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