日军营地并没有以为新上任的指挥官和补充的新兵而欢呼。
到处都透着一股诡异的气氛。
原指挥部被打击,指挥部内的军官全军覆没,这并不是新上任的指挥官到达就能够解决问题的。
低落的士气下,是士兵对这场战斗的抗拒。
并不是小鬼子心变善良了才抗拒这场战斗,而是他们不想死在这儿。
如果把他们调到其他战场上去,他们仍旧会作恶多端。
“四天!四天的进攻没有突破华夏军队的阵地,是你们的失职,你们都应该剖腹,向天皇陛下谢罪。”
新上任的指挥官没有调查指挥部被袭击的原因,也没有了解日军为何四天没有取得进展。
他把一切都归罪于前线士兵的懦弱怕死,归于底层军官的指挥不力。
好的指挥官能够提升部队战斗力的一半,当没有任何调查,就把一切归罪于士兵和底层的军官,就已经决定了这支部队战斗力不会有提升。
压抑,不满,充斥着其他日军军官的内心。
他们很想喊一句,要不您带着部队冲一下试试?但现实就是,他们不敢把任何不满表现于脸上。
“前天,我听说司令官阁下给我们两天的时间,让我们突破日军阵地。”日军指挥官说,“昨天已经过去一天了,还剩下今天一天,我没有什么好说的,天黑之前,拿不下对面的阵地,就向天皇陛下谢罪吧。”
新上任的日军指挥官只有一个字,战!而且还是死战!
只要拿不下对面的阵地,所有的士兵和军官都该死,唯独他不该死而已。
日军指挥官站起身来,其他日军军官也纷纷站起来。
“复仇,为了你们的指挥官和战死的士兵复仇!”日军指挥官高喊着。
复仇,似乎阵亡的日军指挥官在这时候告诉日军士兵的父亲,甚至是祖宗。
因为日军士兵要拿着他们的性命去为他们的指挥官复仇。
日军士兵高喊着复仇的口号,整个营地又再一次被点燃。
压抑了一整个晚上的日军,似乎突然亢奋了起来。
阵地上的华夏士兵已经感受到了一场生死大战将要来临。
“该来的还是要来了!”华夏士兵严阵以待。
日军还是老套路,炮弹呼啸而来。
但是加固过的阵地已经明显能够抗住日军的大炮。
这一次日军并没有动用他们的飞机,因为新上任的日军指挥官认为,有装甲部队,有重炮部队,岂不是赢得太轻松?
当第一颗炮弹落在阵地上的时候,新兵就尿了裤子。
恐惧中的挣扎支配者的身体,让他无法做出其他动作,他身体抖动着,想往防炮洞更深处躲,可他已经躲在了防炮洞最深处。
新兵已经无法遮掩自己尿裤子的窘迫,他什么都顾不上,甚至顾不上怎么想活命,一切都是靠本能。
老兵的手缓缓放在他的肩膀上。
这双手似乎很有力量,新兵从未体会过如此有力量的手。
但他的身体仍旧在不停地抖动着。
炮击结束了,新兵才感觉到自己腿部湿漉漉的。
老兵只是冲着他一笑,然后端起步枪,爬到了自己的位置。
新兵也想跟老兵一样,但他的腿是软的,没有丝毫力气支撑着他站起来。
艰难挣扎过后,他只是从防炮洞深处爬到了防炮洞口。
“小鬼子上来了,瞄准打了,让这帮孙子尝尝他们爷爷的厉害。”连长的声音在阵地上回荡着。
新兵也想勇敢,但他却什么都做不到。
突然,班长出现在他的面前。
此时班长犹如救星一半,新兵满眼期待又满眼愧疚地看着他的班长,似乎在哀求,他的班长能够帮他一把,似乎又在祈求,让他留在防炮洞里吧。
班长根本没有说话,直接一把抓住他的衣领,就像抓一只小鸡仔一样。
“别龟缩在这儿,第一次不敢,第二次不敢,一辈子都只能当乌龟了。”班长把他拽到了掩体边缘。
新兵昨天还好奇地想看战壕外的景色,在这一刻,他什么都不想看了。
小鬼子长什么样子,战壕外的风景什么样子,一切都去他大爷的。
“这小子吓坏了!”一边的老兵喊着说。
“你第一次上战场的时候,也是这个熊样,老子还不是把你给踢出来了?”班长喊着。
有人不想活了,但没有人不怕死。
只要勇敢过一次,以后就没有怕的时候了。
“班长,您就别揭我的短了。”
“不要把身体露得太高,保护好自己。”班长喊着。
他们的掩体足够用,足够将他们的大部分躯干给保住。
从观察口里,他们可以清楚地看到日军士兵气势汹汹的样子。
“你不是想看吗?来看一眼!”班长把观察孔让给了新兵。
新兵全身还在抖,他的身体紧靠着掩体,艰难地移动着,似乎靠着某样东西才能够给他安全感。
鼓足了一切勇气,新兵终于在那极小的视野中看到了外边的风景。
草在风中摇曳,某些地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