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早上顾禾醒来,看见沈承其坐在地上,头枕着床边,双眼紧闭。 不会吧?一晚上这么睡的?昨晚顾禾吃了药,迷迷糊糊睡着了,她还特意给沈承其留了地方,以为他会像往常一样睡过来...... 揉揉眼睛,顾禾爬过去,靠近,盯着沈承其的脸,心头顿感暖烘烘的。 只是还没看上一分钟,他一阵蹙眉,要醒不醒的模样,顾禾正要后退时他微微睁眼,和她四目相对。 离得太近了,顾禾感觉自己好像个偷窥狂,企图行不法之事。 沈承其睁眼第一件事是伸手,在顾禾额头摸了摸,说:“好像不烧了。” 挣扎着站起来,他晃晃胳膊,有点麻...... 昨晚睡得断断续续,醒过好几次,每醒一次都要摸一下顾禾的额头,跟魔怔了一样,怕她烧成傻子。 看眼时间,还早,沈承其准备回去补个觉,“你再睡会儿,早饭我让杨鹏买过来。” 顾禾“咳咳”两声,“不用了。” “等着吧,我过来跟你一起吃。” 掐指一算,沈承其陪她吃饭的次数,比她来德令哈两年跟丁丰源一起吃的次数还多。 这个曾经不喜欢跟外人一起吃饭的男人,为她打破了常规,而她也已经习惯并喜欢这种陪伴。 最初的爱意就如此汹涌,顾禾不敢往后想,如果沈承其突然从身边消失,要怎么做才能忘记他。 听见楼下开门的声音,顾禾拉开窗帘往下看,沈承其边走边揉腰,看来很不舒服。 那么一个大个子在地板睡了一宿,顾禾于心不忍,想做点啥安慰一下,可她感冒还没好利索,眼下先养好病再说。 只见沈承其打开车后备箱,往下搬露营装备,帐篷、睡袋、还有个看起来很沉的箱子。 一个人出去的时候,他很享受那种在无边旷野中的孤独,顾禾时不时回想跟沈承其在冷湖露营的情景,不管面前是白天与黑夜,他眼中都飘荡着淡然和平静。 小半人生度过后留在他身上的,也是顾禾一直渴望的东西。 ...... 很久没睡过回笼觉了,虽然睡得时间不长,但质量很高。 朦胧间顾禾听到有人喊她下去吃饭。 离开舒服的被窝,顾禾下床去洗手间。 楼下,杨鹏支开桌子,把买的一堆早餐铺桌上,沈承其后脚进来的时候顾禾刚好下楼,她裹着睡衣,嘴里叼着牙刷,因为感冒,整个人看起来没什么精神。 杨鹏分好筷子,打开食品袋,刚要坐下吃被沈承其揪起来,拣了几样塞给他,“回去吃。” “为啥?” “顾禾感冒了,别传染给你。” 杨鹏扭头看向顾禾,她忙会意,用手捂住满是牙膏沫的嘴。 “你们两口子天天一起睡,你又跟我在一起干活,左右躲不过去,嫌我当电灯泡就直说呗。” 杨鹏咬口包子,狠劲瞪了他们俩一眼,嘟嘟囔囔走了。 刷完牙,顾禾坐过来。 “量体温了吗?” “量了,三十六度七。” “你把这个吃了。”沈承其把粥放她面前。 “再把这个吃了。” 又一个茶叶蛋拿过来。 “吃不了。”顾禾胃口不佳。 “吃不了也得吃,要不等下吃药胃不舒服。” “你有点霸道。” “谁?” “你。” 沈承其冷笑一声,“我要是霸道,为什么不直接拉你去登记?” 顾禾斜睨他,这小子有些时候特别勇猛,平时都憋着不说,一旦被刺激就...... “一、二、三......”顾禾数包子,“五个,你吃四个,我吃一个。” “你吃两个。” “我吃半个,你吃四个半。” 从昨晚回来到现在一直板着脸的沈承其终于被顾禾逗笑,他偏过头去,不想被顾禾看见。 看见他笑,顾禾好像轻松了一点,她舀了一勺滚烫的粥,呼呼吹气。 沈承其先吃完,拿纸巾擦擦嘴,问顾禾,“我银/行卡密码多少?” “要用钱啊?” “嗯。” 顾禾没追问他干什么,说:“118118。” “这么简单?” “怕忘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