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起宋婉时,觉得曾失信于她,而致他……迟迟不能静心。 - 翌日下午,大夫人叫人唤了宋婉来。 暖和的日光斜照在院中,大夫人在院中踱步,见宋婉来了后,脚步停在了腊梅树旁。 宋婉穿着一身淡紫色的袄裙,发间戴着垂苏的银簪,净白如瓷的面上一双眼明眸熠熠,漂亮的叫人挪不开眼。 每每看到这张脸,大夫人都难免想起柳氏初进府那一日,也是这样美的叫人嫉妒。可这么多年过去,柳氏如今不也成了一个惨败枯槁病弱缠身的妇人? 妾嘛,不就是这样卑贱如泥,任人踩踏的,纵然长的好看风光一时又如何? 能活成何等模样,终究都是看当家主母的手段。徐五郎的正妻,那也不是个好相与的,宋婉还没进门就已在她跟前吃过几次亏了,待到她入了门,即便再受宠,早晚不也就是那钟氏案板上的一块鱼肉么? “见过母亲。” “你在陈家养了这一年,出落的越发好看了,倒是很有你姨娘入府时的风姿呢。” 宋婉自然明白她这话的意思,不就是说,她跟她姨娘一样,长得再好看不也是做妾的命吗? 她淡淡一笑不作应答。 宋大夫人也不是找她来闲话的,何况她深知自给陈朔下药那件事后,两人之间的博弈就已经算是摆在了明面上,如今说起话来自然也就懒得再相互试探浪费时间了。 “今日唤你来,是有正事的。” “你如今年岁也不小了,关于你的婚事也该定下了。”宋大夫人说着,微微眯起眸子,看着一脸淡然的宋婉直接道:“徐五郎那边,一得知你回来的消息,即刻便遣人来说了,随时预备着接你过门呢。” “堂堂伯府嫡子,为了纳你过门,可是苦等了一年之久,这份诚心可是难得,婉婉你可要珍惜才是。” 宋婉闻言,清冷的眸光看着大夫人缓缓道:“母亲,不知你是否记得,在我去陈家之前曾说过的,永不为妾的话呢?” “若是母亲不记得也无妨,我再同您说一遍就是了。” 宋婉眸光定定的看着大夫人,开口间语声肃然:“我宋婉,这辈子,就是老死闺中,也绝不做妾。” 宋大夫人闻言,面色已经沉了下来,她冷眼看着宋婉,哼声一笑:“老死闺中?” “婉婉,你还真是孩子脾气,你见过谁家的姑娘老死闺中不嫁人的,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呢。” 宋大夫人似毫不在意宋婉的话,随即便说道:“别说什么绝不做妾的傻话,那可是伯府,豪门贵胄之家,多少人挤破头想去给这样的人家做妾,人家还看不上呢。” “你进门便是贵妾,徐五郎又中意你,对你定是万般宠爱,无有不应的,这样天大的福气,你可不要再说什么不肯的傻话。” 宋大夫人虽然言语轻飘飘,可她看着宋婉的眼神,和她话里的一字一句,无不透着一股暗暗的压迫之意。 这种话语,这种局面,一切都在宋婉预料之中。 此刻她看着大夫人,缓缓的勾起唇角,冷然一笑道:“母亲,我都说了我不会做妾的,你莫要当我所言是玩笑。” “你若真觉得去伯府做妾是天大的福气,那我十分甘愿将这样天大的福气让给两位妹妹。” 啪——! 一个巴掌,狠狠的甩在了宋婉的脸上,她的脸被扇到一侧,很快便火辣辣的红了一片。 宋婉却毫不在意,很快转过脸来,看着宋大夫人阴沉的双眼,冷笑道:“母亲何必生气呢?不是您说的,能给伯府做妾是天大的福气吗?从小到大,但凡有什么好东西,我也都是乐意让给妹妹们的,此次自然亦是。” 宋大夫人已经被气的,一双刻薄的薄唇几乎抿成了一条线,她眼神如刀一般剜着宋婉,沉声道:“你一个庶女,这般好的婚事你都不愿,你可真是不识好歹。” 宋婉微微抬起下颌,清冷的眸光静静嘲弄的看着大夫人,“妹妹们得母亲教导,向来是最识好歹的,母亲何不去问问她们的意见,也许她们都愿意呢?” 啪——! 更狠的一个巴掌再次落在宋婉脸上,她却恍若未觉,回眸看向大夫人怒火中烧的一张脸时,反而轻忽一笑:“母亲不要生气啊,气坏了身子可不好。” 宋婉这样的挑衅,令宋大夫人愤怒不已,却又暗生疑惑。 宋婉以前在她面前,就算因为什么事被逼急,哪怕是打骂她,她最多也是咬死不认错,从不敢正面跟她顶嘴撕破脸。 可如今从陈家回来,她竟敢这般明目张胆的言语不敬,她到底是在打什么主意?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