冷的嗓音响起。 苏雨安将头朝上挪了两寸,长长的睫毛掩藏住眼中的情绪,眉头微皱。 李鸿煊蓦地无奈低笑出声。 眼看跪在地上的公子眉头皱的更紧,李鸿煊用玩味的语气说道:“怎么?生本王气?” “不敢。”苏雨安扬起的头再次低下,嗓音沙哑。 李鸿煊轻叹口气,提问道:“你知为何不能停车反要急速行驶?” 为何? 不是因为不怜悯? 那是? 只一瞬,苏雨安堵塞的思绪都被捋顺。 她眼睫轻颤,耳根泛起红晕,埋着头,闷声道:“抱歉,是我鲁莽,王爷是为大局着想。” 方才若停下,恐怕今天很难离开那里。 “是吗?不是本王冷酷无情?” “王爷心胸宽广,是小人狭隘。” “哦?既然如此,那苏公子说说,本王怎么为大局着想。” 苏雨安端坐起身将脊背挺直,抬眸直视李鸿煊的视线,认真的说:“一是因为若停下来,势必会被灾民围堵,恐造成伤害。” 停顿一秒,继续说:“二是为防打草惊蛇。来此之事已被京中官员察觉,许是已经传到庐州,若在此处制造动乱,定会被人察觉,调查恐寸步难行。” 每说一句,苏雨安心中就庆幸一分,没有因自以为是的怜悯酿成大错。 说到最后,她眼中带起一抹自嘲,声音干涸而嘶哑:“请王爷怪罪于我,此中关键竟未察觉,方才还以下犯上迁怒于您。” 李鸿煊不出手,就直直盯着她。 视线太过直白,苏雨安饶是再冷静也快维持不住表情,她挪动跪的发麻的双腿,试图忽视那道眸光。 “呵...”李鸿煊轻笑。 苏雨安动作顿住,呆愣在原地。 不明白他为何发笑。 “既然全都明白,我又何必怪罪于你,此行事关重大,进城之后一切指挥听我命令可能做到?” 他手指轻轻叩击雕花桌面,眼底闪过一抹凉意,嗓音转冷:“下次可没第二个马车给你坐,可懂?” 这关系的是整个庐州百姓,其中牵扯之多,即便不说,这一路追杀,苏雨安心下也明白几分。 她心底狠狠抽了下,咬紧牙关双手抱拳道:“若再冲动,在下愿以死谢罪。” “王爷,要进城了。”时影的声音适时响起。 李鸿煊对苏雨安挥手示意,她扶着车座撑着身子坐回原处,伸手轻锤双腿。 “先去见汪辉。” 时影:“是。” 不一会儿马车停到一处隐秘的角落。 时影下车敲门,门内传来声音:“何人?” 时影回道:“众里寻他千百度。” 门嘎吱打开,里面一身材纤弱的男人俯身道:“时大人。” 时影回礼:“汪兄,王爷此次亲自前来。” 他朝马车示意。 汪辉立刻抱拳道:“不知王爷前来,卑职有失远迎,请王爷恕罪。” “我倒是不知道,汪大人什么时候这么有礼数。”李鸿煊的声音从马车上传来。 车帘掀开,汪辉伸手准备搀扶,看到的却是个穿着一袭青衣的文弱公子。 他愣怔着扭头对时影说:“咱们王爷是受什么大罪了?怎么缩水成这样?” 时影低头偷笑。 苏雨安尴尬的避开那双手,侧身从车上跳下。 紧接着,穿着黑色劲装的李鸿煊从马车上走出,他勾着唇,淡淡的开口,眼神阴恻恻:“看来汪大人贵人多忘事。” 汪辉回神暗骂自己眼瞎,忙再次伸手搀扶住李鸿煊的手臂,讨好的说:“许久不见王爷,甚是想念,小人这是眼花认错人了。” 苏雨安站在时影身旁也跟着偷笑。 李鸿煊本就丁点的怒气全被消了个尽。 他抬脚朝着汪辉腿弯踹去,骂道:“还不带路。” 四人走到客厅,汪辉抬手端起茶壶,说道:“只有些冷茶,卑职这就去弄些热水。” 李鸿煊摇头:“不必,先说正事。” 汪辉坐回位置,神情严肃,嗓音变得凝重:“钟罗已经被关进牢里。” 时影惊讶:“什么?” 汪辉再次说:“他是为接近牢中以为知县县长,此人是因灾银之事被抓,钟罗前去打探消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