赏南手指微顿, 他额角上落下一滴热汗,“爱分很多种,你指的是哪一种?” 他将问题抛了回去, 圣代被难住了。 只是它计算的速度很快, 他问赏南, “你给我的,和给它的,是同一种爱吗?” “不是。” “帮我找一块铝板。”赏南摊开手心,圣代的注意力被转移走。 半个小时之后,小机器人手掌撑着地面, 僵硬艰难地坐了起来, 它靠着墙, 看着眼前的人类和机器人, 多么漂亮的新型机器人啊,一看就不是贫民片区的产物, 肯定是从外面来的。 “我叫小羊, 看,我头上有一对小羊角,最开始我的脑袋就是仿造小绵羊的脑袋制形状制造的,现在不太能看出来了。”它的语气听不出失落,陈述的时候,声带有些卡顿。 “小羊你好, 我叫赏南,是赏欣手下的实习生,负责你们这里的人工智能普查,它是我的机器人,它叫圣代。”赏南摘下编织手套, 甩了两下,“你跟你之前的小男孩没有建立连接,你连接功能已经损坏了,体内也出了很多问题,想要恢复正常使用不再频繁使用,只能返厂翻修……” “不…不修了。”小羊一卡一卡地说,它抬手敲了敲脑袋,清脆地两声响,“丢了好多数据,再翻修又要丢数据,储存卡也要换新的。” 圣代手指捏住小机器人的脸,“你最多还能被使用两个小时。” “我知道。” 它吃力地站起来,膝盖无法抻直,它扶着扶手往楼上走。 它走了几步,小腿上掉下来一块生锈的铁皮,露出小腿中同样生了锈的骨架。 赏南蹙眉,他理解机器人对主人的忠诚,哪怕到被毁灭的前一刻,也依旧会执着于执行指令,它们其实并不知道什么是执着,它们没有这种情感,哪怕让它们解释什么是忠诚,它们也只会回答出搜索引擎给出的名词解释。 它们自身,并不懂这些。 但懂不懂,不重要,做不做,才最重要。 圣代不像赏南看得那么专注,它没有指令要执行,处于待机状态。 看着手里已经在融化的冰棍儿,它低头舔了一口。 赏南听见身后响起尖锐的警报声时,猛地回头,看见圣代嘴里含着一大节透明冰。 “我!”赏南喉头一下子哽住,他想都没想,踮脚捏住圣代的腮,用手指将那块已经在融化的冰块给掏了出来,冰块跳到地上,立马就融化成了一滩糖水。 圣代垂眼看着赏南。 赏南又从包里掏出纸巾,塞进圣代嘴里,它舌头采用的应该是一种胶类材料,比人类舌头的质感要稍微硬一点,口腔其他部位就全是硬邦邦,冷冰冰的了,包括喉咙。 直到警报声停息后,赏南才松了口气,他气喘吁吁,“你不能吃东西,知不知道?” 圣代把剩下的冰棍送到赏南面前,“我有自洁系统,刚刚只是系统在清理异物的声音。” 赏南不可置信地看向圣代,“你不早说?” “您为我着急,我很高兴。”圣代脸上头一次出现表情,他弯起嘴角,眸子中的深蓝光片似乎荡漾了起来,漾出层层叠叠的浪。 赏南:“……” 他弯下腰,奋力拎起工具包,一言不发地往楼上走。 . 一楼没人住,春秋冬尽在泛潮,墙皮都发了很厚的绿霉,人住进去估计过不了一段时间就会生病,没法住。 从二楼起,才开始有住户。 赏南将工具包放在门口,敲响了第一户的门,在他敲了门之后,圣代也出现在了二楼。 来开门的是个扎羊角辫的小女孩,十来岁左右,穿着粉碎花连衣裙,白色的胶凉鞋,瘦得看起来没几两肉,就一双眼睛,春水洗过般的透亮干净。 “你们是谁?”小女孩小声问道,防备地看着两人。 圣代掏出工作证,“公事。” 赏南在身上摸了摸,摸出了两颗糖,“呐,我来是想问问你家有没有机器人需要修的?” 其实这种工作再怎么也轮不上赏南来,只是赏欣安排了,他就来做。 不然的话,最普通的机器人就能解决这类工作。 只是赏欣希望自家有人能在基层多接触,好日子过久了,感受力会相应地变得迟钝,这不是什么好事,容易做出一些脱离群众的事情,提一些不着边际的建议。 有了经验,以后再做什么,也能更加有说服力。 一张白纸,无论去哪里都立不起来。 “有一个做饭的阿姨,她说自己叫莉莉丝,是我妈妈买回来的,但最近她做饭变得不太好吃了,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