/br> 李相夷一时语塞,被叶姑娘的眼神逼得微微移开眼。 他不是第一次直面民生疾苦,但如叶姑娘这样锋利直白的质问却是第一次。任他平日里脑子转得再快,此刻也被说懵了。 他竟然对自己一直坚持的‘公义’产生了一丝丝怀疑。 “李门主看不惯武林中的恃强凌弱,却任由江湖中人对普通人为所欲为。” “你眼里的公平正义,只是你们这些站在权势巅峰上的,男人们的公平正义。” “你跟他们相比,也不过是伪善地更加冠冕堂皇一些。” 叶灼字字刻薄,句句诛心。 从来,从来没有人敢这么跟他说话!!! 李相夷到底是少年心性,握着少师的手都气得微微颤抖。 可是叶灼毫不收敛,反而更加咄咄逼人,一副‘你有本事就现在杀我’的强硬。 “这江湖从来就是弱肉强食,哪有公平正义?” “你不过是觉得,正面搏杀符合你心里的光明磊落,用计用毒皆是下作手段。” “可那杀人不见血的‘势’又如何呢?” “你可知有人无法握剑,生来就被剥夺了读书行医经商习武的权利,却要他们‘光明正大’,看不起他们‘奴颜婢膝’,真正遇到性烈的,便叹一句‘可怜’作罢。” “就像将草原上的幼狼捕回来,然后说,狗从来便是如此,摇尾乞怜。” “你倒是风光霁月,好生清高。” 李相夷已经快要爆炸了。 杀气一寸一寸袭眉惊目。 少师剑气暴涨,被他狠狠攥住,指节泛白。 “李门主自诩正道之光,但整日忙着的,不过是代替弱者原谅强权,再给比你弱的强者,制定属于你自己的规矩。” “什么江湖刑堂百川院,着实可笑。” “怎么,这就听不下去了?”叶灼看他忍耐得整个人都在颤抖,忽然笑道:“那我劝你赶快杀我,不然接下来的话,你肯定会后悔听见。” 她换了一种妩媚缠绵的清甜嗓音,故意呛他:“李门主你长得如此好看,如果不曾被漆木山收养,也没有机会练剑。” “等容色长开一点,便很可能被人贩子看中,卖去漠北做娈童。” “不知堂堂四顾门主觉得如何?” “皆是命数,自当认命吗?” !!!! 你在说些什么!!! 本来是兴师问罪来的,却没想先是被劈头盖脸一顿指责,后被莫名其妙一通羞辱。 惊人的杀气席卷了整个暖阁。 他感觉自己的理智在失控边缘,握剑的手都有些不稳。 可不知死活的清焰姑娘仍然仰着脸,目光丝毫不惧。 “就算你现在杀了我,我也不后悔杀那些人。” “我生平唯一的悔事,是当年不该赌一时之气,在宴席上自废武功。” “我该杀了所有的宾客,带着少师剑与金银细软离开。” “时至今日,李相夷也未必是我的对手。” 两人就这么无声对视着,僵持许久。 最终,李相夷握着少师的手微微颤抖,剑尖缓缓垂了下去。 他甚至动了内力,才强压下满腔怒火。 “叶姑娘……说的是。” 他知道自己今天杀不了这位清焰姑娘了。 脑子好乱,而且……若要杀她,用少师总归是大大不妥。 “这少师剑,物归原主。” 叶灼一愣。 旋即冷笑。 “不必了。” 她转过头去,把那梳子‘啪’地一声扔在桌上。 “这人心脏得很,剑却是无辜的。跟了你也好。” 又沉寂了两秒,李相夷缓缓开口:“但我……还有个问题。”。 他要弄明白,那瞒过了佛彼白石的杀人手法……究竟是什么。 清焰姑娘幽幽地叹了口气,“你说。” “叶姑娘既然没有武功,是如何杀的那些人?” 然后他又摆了摆手,“算了……如果你觉得冒犯——” “没什么冒犯的。”叶灼直白道:“是同心蛊。而且我也不是一点武功都没有。” 这同心蛊是苗□□有的情蛊,分为雄虫和雌虫,由女子以心头血饲养雌虫,在大婚之日,让夫君服下雄虫,立誓