郑老村长家是四五间房建成一排,底层的地基是用石头砌了将近一米,上面是土墙,石头上已经有点发黑,土墙也是斑斑勃勃,显然这座房子已经有些年头。 安歆他们被郑老村长带着两个儿子请进自家待客的堂屋,里面除了一张边缘处裂开口子的桌子,还有就是他们坐的腿部断裂的长条板凳。 几人坐在上面颇有一种摇摇欲坠的感觉,连动一下屁股也要小心翼翼,负责这条板凳就能吱吱吱吱呀呀给你唱一首小曲儿。 尉迟奕他们应该是第一次看见招待客人的厅堂,房屋是这般简陋摆设也很朴素,在几位大少爷眼中,甚至是破旧。 郑家父子看见安歆他们身上穿的衣裳,虽然不是什么名贵的料子,但几人不凡的长相和浑身散发出来的气质,却带着他们说不出来的矜贵。 “今天多谢几位出手相助帮我们村赶跑,钱大地主家那些狗腿子打手家丁了。” 郑老村长和两个儿子站起来弯腰给安歆,姜晨熙和尉迟奕几人鞠了一躬。 安歆几人侧了侧身,探手虚扶,“老丈你们不必如此客气,路见不平,拔刀相助,是我等应该做的。” 孔珣是知道安歆是个多怕麻烦的人,听她说出这么冠冕堂皇的话,不由眼中露出了笑意。 安歆侧身瞪了他一眼,意思很明显……老子就是这样有正义感的人,你管得着么。 孔珣抬手摸了摸鼻子。 能怎么办,只要小山长敢说,他就得信,要不还能怎样。 尉迟奕和姜晨熙四人……好像那些坏人是我们打跑的吧。 “………”女先生我们才是主角啊喂。 安歆挑了挑秀眉看向他们,没有成年的小孩子,没有发言权。 “唉!”四个未成年低下了头,被自家女先生的厚脸皮打败。 几人和老村长父子,寒暄一番后。 安歆这才询问郑家人关于钱大地主的情况。 老村长嗓音发紧:“其他几个村里的人,因为多是杂姓不是同族,人心不齐。 所以在钱大地主强硬的手段下,他们那些村大多数人顶不住压力,就都把自家的田地低价卖了。” 老村长大儿子看见父亲苍老的脸上满是难过,叙说的声音艰涩,接过来说道: “钱大地主尝到了甜头,之后把价钱压的更低,逐渐把这里的土地都变成他家的了。 我们郑家村之所以到现在钱家才来买,是因为郑家村全村三百多多户人家都姓郑,共同供奉着一个祖先祠堂。 钱大地主以前不敢轻易的派人来这里说要买我们村的田地,这次也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。 今天竟然吩咐人来,用比其他村还低的价格,要买走我们郑家村的土地~” 安歆看着语气带着疑惑不解的郑老大。 还能因为什么……不就是钱大地主彻底搞定了这里的地方官。 这才能放开胆量,敢收拾你们这些宗族人多抱团的村子。 安初听完父子两人的叙说, 与他们先前听到的差不多。 钱大地主用极低的价钱,威胁加恐吓强行买下了,周围这几个村的田地。 那些拼死抵抗不卖的人家,都被与钱大地主有勾结的官府中人,以各种莫须有的罪名收监关押进了大牢。 “唉!”老村长的二儿子满脸愁苦的,愤怒道:“告钱大地主的人,县官不但不管,还把那些状告的村民关进了大牢。 在这种情况下,我们郑家村的土地又能保得住多久呢?” 安歆看着父子三人眼神茫然,目光黯淡无光,仿佛被现实击垮了一般,满脸憔悴。 孔珣和姜晨熙尉迟奕几人,也是第一次真正看见被地方官府和乡绅勾结一起,压迫的百姓过得有多艰难。 安歆意味不明的看了一眼孔珣几人。 他们这些大少爷不是要长见识么,这一课,就是让你们看看人间的疾苦。 特别是那一位,以后有可能管理这天下的人。 晚饭时,桌子上盆里放了十几张饼子,一盘炒鸡蛋,一盘炒青菜,还有就是叫不上名字的,瓜炒的菜了。 围坐在桌子上的只有安歆六人,还有郑家父子三人。 安歆想起她进院子的时候,有三个不大的孩童站在角落里偷偷的看着他们,那应该是老村长家的幼孙。 几个大少爷,也许不知道鸡蛋对农家人的意义。 虽然安歆,前世今生也没吃过什么苦,但她曾经听说过八九十年代的时候,农村人如果没有钱买盐,就会拿鸡蛋去村里小店交换。 可进鸡蛋从古至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