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房知府踌躇着说出赈灾银两被偷走了,就对着厅堂里射过来三双怀疑的眼神,还有门口先后三声嗤笑。 “在下还从来没听说过有人敢去府衙里偷盗的,真是长见识了。” 房知府能说赈灾银昨晚直接拉到自己府上,并没有放在府衙存放官银的库房么。 要是那样他和那些想要贪污一部分赈灾银的官员,司马昭之心就路人皆知了。 不过面对众人怀疑的眼神,房知府忽然觉得自己有种百口莫辩。 安歆收回目光,端起茶盏浅啜一口,当的一声放下。 房知府心中就是一惊,抬头看向嘴角上扬,勾起一抹冷笑的安歆。 “房知府还是不要开玩笑的好,本官这里可有你签收赈灾银的凭证。” 安歆手指轻轻敲在桌子上,发出咚咚的声音,让人心脏不由跟着跳动:“不管你是真丢了,还是假丢了,本官都要看见这三十万两白银。 按照人口发放到南阳百姓手里,让他们重新建造被洪水冲毁的家园。 如果有人胆敢对这批银子打主意,本官不介意让他知道知道大乾律法的严谨。” 房知府脸上涨得通红眼中闪过惊恐,他当官这么多年,怎么会不知道弄丢赈灾银那可是杀头的死罪。 看出安歆等人根本就不相信赈灾银被偷,更相信是他监守自盗,房知府真想站起来骂人。 自己是有那个想法,可他也知道有这位在,想要全部贪污了也是不可能的。 “本官劝知府大人还是回去尽快把赈灾银发放到百姓手里,否则别怪本官上书参你一个办事不利的罪名。” 想要害她染上瘟疫,安歆勾唇冷笑,姑奶奶不让你倾家荡产跟你姓。 房知府离开安歆他们这里回到自己宅邸,同样看出来找他的南阳官员,也是眼神怀疑的偷瞄自己,气的直接摔了手中的茶杯。 想到自己临走之前,安歆限他三天内必须开始发放赈灾银两给百姓,否则她就要派人送八百里加急上折子到皇帝那里参他一本。 到那时候自己被查以前他做的那些事,也难保会被透露出来,真到那个时候,他一个脑袋都不够砍的。 于是房知府把目光看向眼前,这些没少跟在自己身后一起贪污的南阳官员。 “本官不管你们相不相信,反正赈灾银是真的被贼人偷了,而且这事还不能大肆宣扬,别忘了当时签收的还有你们中的几个官员。 如果让朝廷得知我们弄丢了赈灾银两,轻则抄家流放,重则我们都脑袋不保。” 这些南阳官员恨不得回到昨天晚上自己肯定不会跟去,现在银子没有贪污到,反而惹了一身骚。 “那这事那位监察大人和巡视到这里的黎巡抚不都知道了,这事他们会不会上报到朝廷?”有官员问,道。 房知府紧蹙眉头,神色阴鸷的扫了众人一眼,“她说了只要我们在三天内开始发放赈灾银两,他们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。 所以各位不想大家一起被参,这些年做的事在被调查出来,然后死的更惨。 本官拿出一半,其他的你们平均分摊凑一半,咱们一起把这件事抹平,要不都等死吧。” 说完房知府甩袖离去,这些年他没少贪污,但私下里奢侈的生活也花出去不少。 现在让他一下子拿出十五万两银子,可以说这些是他所有能调动的银子了,其他的都是他私下收别人送的店铺和宅子,这些固定财产一下子也变现不了。 房知府走后,大厅里纷纷恼怒的低声议论开来。 “银子被抬进他的府里,丢不丢的都是他在说,到底有没有被偷谁知道呢?” “是呀!凭什么让我们来出银子填他的窟窿。” “嗯嗯,谁说不是呢。” “……” 十几个大小官员,嘀嘀咕咕的,谁也不敢大声说出来,终究还是在别人手底下,他们发牢骚也不敢太大声。 有心不想凑这一笔银子,但看见房知府临走前看向他们那种不容置疑的神情,就知道这笔银子他们必须得出。 否则这件事过去,他们也别想在南阳府衙里混了。 十几个南阳官员为了凑够剩下一半的银子,吵闹不休,各说各的难处。 几个官职高平时贪污的时候拿的必然多,留下一句,“本官出一万五千两,各位自己看着办吧。”就抬步走了。 剩下这些七八品平时跟在后面喝汤的,商量来商量去,我八千,你七千,他六七吵闹着分摊好,就都丧着脸离开知府府邸。 再也没有了大家一起贪污的快乐和喜笑颜开,一副相处融洽的模样,要不是顾忌着脸面为了少出钱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