往事当苦无妨,今人当归既好。 此间人事,终会相逢。 计余低头看到怀中月儿睫毛轻颤的模样,落在心中,整个天地都仿佛在轻轻晃动。 如此珍宝,他该怎么珍惜? 好像怎么珍惜都不为过? 他心中对一事更是坚定下来,无论如何,不能让自家丫头远离自己视线,更不可能让她跟叛逆分子呆在一起,外界风云变幻,算算这个时间,大势倾轧在即,必须慎之又慎。 谁挡谁死。 母亲,我终于找到父亲了。 昔年,无论幼年时的月儿怎么追问母亲,父亲在哪里,长什么模样啊,焱妃都只是避而不谈,或者顾左右而言其他,到最后实在是小姑娘不好糊弄了,就直接说,时间太久母亲也忘记了。 不过但也给了月儿一个不算线索的线索。 这普天之下,你父亲的这门剑法,真正修炼的也不过是三人,除了他之外,剩下两人就是我们母子了,如果小月儿想要去找他,就以此为线索吧。 在怀中,月儿抬头看向计余,泪眼婆娑,轻声呢喃了句父亲,又把头埋入怀中,双手用力抱紧,感觉好像一撒手,计余他就要离去一样。 月儿刚才说话了? 好像是在叫自己父亲? 没有听错。 自家丫头确实是叫了自己一声父亲! 计余脸上随即绽放出一个鲜花般明媚的笑意,迅速在脸上荡漾开来,泛至眉梢处,笑意越来渐浓,嘴角更是情不自禁的上扬,久久不散。 遥想当年,初来到这个世界就直面生死考验,眼中只有茫然他,想的也只是如何能求活,如果不是强行在心中树立一个执念,大概率他也走不了这么远,会沦为傀儡,行尸走肉,死在一场不知是什么任务的途中,没有人知道谁是谁, 而就这么一下子,计余终于是找到了自己存在的意义,对这个世界终是有了些牵挂。 这一刻,计余心境,温润如意,诸事皆宜,四季如春。 他环顾四周,抬头看了眼天幕,天青碧空如洗,真是一个好日子。 月儿这时抽了抽鼻子,此时也不知羞,左右摆摆脑袋,把满眼泪水净是擦在计余胸前的衣袍上, 见状,计余眼中的笑意不止,轻敲了一下月儿的小脑袋,没好气的道:“眼泪鼻涕都擦我身上了。” 月儿后仰一些,看着父亲胸前被自己泪水浸湿一片,于是伸手擦了擦,笑了一声。 “嘿嘿!” 计余仰天大笑。 这要是天明那傻小子,怕是早就是一脚踹出,不知滚去有多远了! 月儿又把头埋入计余怀中,感觉这一切的确都是真实,一颗悬空着的心,终于在这一刻得以落地。 父亲怀中很温暖,给人一种安心。 而母亲的怀抱,是软软的,香香的,羊脂玉一样温润,又如绸缎一样丝滑,完全拥触上去,仿若抱上了一团云朵。 如果她能同时抱住两个,那该有多好。 下定决心,以后绝对要这样做一回,不,要做很多回! 计余哭笑不得,轻拍了拍这丫头,再哭胸前可是真要湿透了。 月儿放开手,后退两步,直直的站在面前,只是眼睛有些红肿。 “父亲刚才我问你为何不愿,你却说是为不知,这是什么意思?” 人之灵秀,皆在双眸,透过月儿眼睛,计余知道丫头是真的很在意所谓之原因。 可是他怎么和闺女去说,难道说他和焱妃只是一场误会?然后才无意间才有了你? 这样说怕不是丫头会很伤心吧? 计余转头走到廊道栏杆旁,看天上云卷云舒,沉默片刻,终是不愿欺骗,他嘴唇微动,“我与你母亲之间,其实并不是如你想的那样,如果真要是论关系,甚至还不如擦肩而过的普通人。” 月儿略微停顿,自言自语,“关系还不如普通人?那就只能是敌人了。” 如此一说,似乎她就明白了,怪不得母亲从不对自己说关于父亲的一切。 可是,如此敌对的两人,为什么还会偏偏还生下自己呢? 走到父亲旁边,趴在栏杆上,看他一副小心谨慎措辞的模样,就感到一阵窃喜。 她明白这是父亲在关心自己,怕把真相说出来,让月儿心中难过。 情况恰恰相反,她非但没有感到一丝难过,反而十分好奇,如此敌对的两个人,是怎么可能会走到一起? 难道