虽未被屠城,但墨家机关城近乎是名存实亡。 在班老头传出消息,到诸子百家外援来至,不过是一个黑夜加半个白天。 可谁又能想到,仅仅不过半日的时间,墨家三百年的基业要塞,就会被人攻破,差点荡然无存? 头戴斗笠的黑袍男人,抬头望向远处的卫庄,眼神锐利,沉声道:“墨家之人,可愿与我同行?!” “谨听巨子之令!” 卫庄冷笑,眼神森寒,想杀我? 你以为你是一教祖师,还是一派掌门? 井蛙观天,一寸方圆。 这时,那位逍遥先生,略微停顿片刻,问道:“想杀死卫庄?恐怕不是这么容易的事情,刚才过来之时,就发现在机关城外面,有五千铁甲军在集结,而且城内还有不少于二千之数的秦军,危机远未结束。” 这位儒家三掌教,沉吟不语,最后也缓缓说道:“在这个形势之下,我们只能两害相权取其轻,暂避其锋芒,或许是为上上之选。” 盗跖抬手提了提衣袖,脸色铁青,眼神冒火道:“那这么一说,那岂不是我们什么都做不了?!” 黑袍男人皱着眉头道:“小跖,不得对张良先生无理。” 盗跖一阵干笑,握拳一礼。 张良倒是脸色不变,他平静淡然的解释道:“不是什么都做不了,而是代价太大,我们这么多人,就算能杀的了卫庄,最后能活下来的人,不过一掌之数。” “那可说不定,毕竟我们还有盖聂先生在。” 说这话的人是高渐离,不知不觉之间,他口中对盖聂的称谓,已经有了明显变化。 人宗逍遥子,伸手一指,“盖聂好像也受伤不轻。” 众人顺着手指的方向望去。 只见盖聂盘腿坐在地上,渊虹横放在膝间,双手叠加闭眼呈打坐姿势。 一呼一吸之间,绵长悠远,关键是每次吐出的气息,形似渺渺雾气,又似镜湖上的水烟,白蒙蒙一片,而且它们并不随风流散,而是一点点凝聚在口鼻之间,三息之后,在吸入肺腑,如此反复不断。 好精妙的吐纳之法! 真不愧是剑圣。 在所有人都感觉惊奇时,又生出一种不理解。 卫庄就在周边,盖聂他就这么毫无防备?是否未免太过托大了些? 端木蓉心头一沉,不露声色道:“盖聂为墨家做的够多的了,我们不能再苛求他什么。” 墨家巨子点头说道:“盖先生是墨家的贵客,接下来的事情,就不必让其牵连在内。” 黑袍男子说完,突然沉默不语,目光将周围扫视一遍,无一遗漏,没有看到月儿那孩子,她应该是在墨核密室吧? 他张口刚想向众人询问,可转念一想,走将一句到了嘴边的言语,默默咽回肚里。 如果月儿要是出了什么事,端木姑娘她们,早在看见自己第一面时就会说出来。 在他思绪反转之际,一个人从回廊出口处出来,抬眼去看,正是月儿本人。 而在她身后,还跟有一个陌生男子。 ———— 回廊上。 计余看着” 月儿问道:“父亲不先去把天明从石室里放出来?” 计余笑了笑,“嗯,算了,万一对那小子说他老叔要走,他在鼻涕一把眼泪一把,乱往身上抹,那岂不是让我恶心死。” 想到那个场面,月儿就忍俊不禁,“这还真像天明他能干出来的事。” 计余情不自禁地眼睛眯起,真是这样吗? 也不尽然。 只是那位墨家“巨子”,好像已经在 先去打声招呼,这是应该的吧? 父女两人,并排而行,肩膀互挨,捎一会儿功夫,就来到了峰山坪台周围。 月儿抬头看了眼计余,后者轻点了一下头,表示可以,然后她就朝着墨家众人的方向走了过去。 在这之后,墨家巨子眼角余光瞥去后面,刚好,他看到计余望过来的视线。 四目对视。 男人眼神冷漠。 这位墨家巨子在一瞬间,没来由感觉有些心悸。 只是他很快就觉得荒诞可笑,迅速收回视线,不再浪费时间在一个陌生男人身上,而是把注意力放在月儿这孩子身上。 只不过,他想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如此疑神疑鬼。 只当成这是错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