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儿凝神专注,对刚才那场厮杀,是在查漏补缺进行复盘。 计余笑眯起眼说道:“看来是有所收获。” 月儿却摇摇头说道:“总感觉少了一点什么,我想是因为父亲在身边,缺少真正的生死压力吧。” 计余轻笑一声,“可以了丫头,我如你这般岁数的时候,怕是更不济事,连剑都握不好。这一场厮杀下来,你的心神真气都已经消耗殆尽,先去马车上休息,在得失一事上好去芜存菁。” 月儿闭上眼睛,心神沉浸于人身小天地中,驾驭一口纯粹真气,行二十四节大周天运转,查看在大战之后是否留有后遗症,尤其最主要的是巡视丹田气海,大椎附近几个关键窍穴。 因为修炼之人间的捉对厮杀,很容易造成受伤,最轻的是皮外伤痛,三四天的时间便可恢复如初。 可若是本命气府,五脏六腑,经脉窍穴受到了损伤,成了那些类似战场遗址的废墟,如果不尽快处理,时间一久,造成难以弥补的创伤,那自身大道就会受损,后果可谓十分严重。 前面这两种还好。 最严重的是当场实力境界跌下,根基大道断绝,基本是除了死之外,最坏的一种。 曾经的计余,无外乎是也。 很快月儿便睁开双眼,除了丹田气海枯竭之外,没有什么后顾之忧。 “那父亲我就先回马车歇息去了。” 计余笑了笑,点点头道:“趁热打铁,看看境界能否再精进一步。” 月儿沉默了一下,认真说道:“不敢保证一定能够,但可以试试看。” 就如计余所说的那般,月儿的的确确没有境界上的桎梏,加上这一战也确实让她受益匪浅,不是没有破镜的机会。 但月儿属于是追求完美的那种人,尤其是在墨家机关城的回廊上,见识到了自己父亲那惊世骇俗的一剑后。 于是就变成了那种,追求极端剑意的剑客,始终致力于一剑过后,天清地明,天地翻覆。 所以在极短时间内破镜,与打牢根基底蕴相比,她更侧重于后者。 这话让计余反而安心几分。 自家丫头现在状态如何?到了哪种地步?他是一览无余,甚至比比她自己看得都更加真切。 月儿当前,不是该想着求快,而是求稳。 一言一行,干脆利落,从不拖泥带水,无论是心性还是天资,那都是上上之选。 天生的修道胚子。 计余他是越来越期待,期待月儿完全成长起来,实力究竟会有多可怕,在剑道造诣上,究竟会有多拔高? 马车就在不远,几步的距离,月儿这丫头步伐略显沉重,应是之前心弦紧绷,以至于心神损耗过多造成的。 计余看在眼里,疼在心里,不过也没有说什么。 至于这满地死尸身份,他也懒得去猜测查询,只是默默把这一笔账,记在了某些人的头上。 车夫这时从远处靠近过来,压住心中惶恐,对计余作揖行礼道:“大人,我们是不是该启程出发了?” 这下他终于能理解,皇帝陛下为什么亲自让影密卫,去接一位身份不明的人了。 刚才那种恐怖的压迫感,简直无与伦比,剑意太重,沛然浩荡充斥天地间,对他来说就是一种煎熬。 计余转过头望向他,平静的说道:“不急,这里风景宜人,可以晚一些再走。” 车夫恭恭敬敬道:“明白了大人,是否需要在下准备些吃食?” 不说身份就单说实力,就算身份影密卫,都愿意抱以一种纯粹的敬意。 “不必了,你可以退下了,要是感到饿自行解决便是。” 说完,计余走到小方桌前,侧卧在坐垫上,一只手撑起头部,另一只手拿着那卷书籍,刚好看到一句书上言语,夫天地者万物之逆旅也,光阴者百代之过客也,而浮生若梦,为欢几何? 车夫向后倒退几步,没有说话,默默告辞离去,没有离开多远,是在担任哨子,于四周警戒。 除了嬴政以外,没有人有资格让他们这样做。 至于这样做的原因,就不得而知了。 ———— 翡翠山庄,水榭。 弄玉鹦歌怔怔愣愣,看着满脸泪水的紫女,神色复杂,不知所措。 到底怎么了? 这书信中到底是说了些什么?能让紫女姐反应如此之大。 “他…” 紫女嘴唇紧咬,只是说出一个字,就好像已经用掉了全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