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说过一遍后,大师又拿着卦盘,看着关初欲言又止,那尴尬的模样让关初不得不贴心地主动对他说:“洗手间在那边。”
大师愕然,半晌说:“我……我不是想拉屎。”
“是吗?”关初顿了顿,“我看你一脸便秘,有点儿误会了,勿怪。”
大师咳了咳,说:“只是有一句话,我想着不知当说不当说。”
关初心里虽然想着“不当说”,但还是维持礼貌地说:“大师请讲。”说完,关初又想“这位老神棍该不会想说我印堂发黑”。
正文 第7章节2
“那我说了啊,您可别见怪。关总看着印堂发黑、双目无神,两眉锁印、眼下发青,一看就是……”老大师清了清嗓子,拉满悬念,方说道,“睡眠不足啊。”
关初只道:“大师果然是大师,看得真准。”
小秘书也在旁附和:“可不是么!我们关总不怎么休假,都是996,确实是睡眠不足啊。不知道大师可有什么解救的方法啊?”
“唉,996跟睡眠不足有什么关系?为朝廷996是积福积德的事情,能带来福报。”老大师道。
小秘书被震惊了:“大师真知灼见,怪不得皇家如此倚重您老人家啊。”
老大师笑着抚须道:“好说好说。”
小秘书又道:“那关总睡眠不足是为什么啊?”
老大师观察关初几眼,便说:“该是做噩梦吧?”
关初挑眉,说:“梦是有梦,但不太记得内容了。或许是也不一定。”
“我看,关总头顶有一股黑气飞流直下,下侵印堂,额头一股黑气,怕是怨鬼缠身之相,如果没有高人化解,不但会噩梦连连,甚至还会夜行撞鬼。”老大师道。
“夜行撞鬼?”关初道,“承你吉言。”
老大师闻言一怔:草,此人生猛。
易闲君的丧礼举办场地定在郊外。
那儿既不属于易家也不属于皇家,只是一块无主之地。关初自掏腰包将那里买下,搭棚,装点,做成一个简单而隆重的场地。
场地选在广阔的野外,旁边有清泉石上流,天上也有明月松间照。设计了迎宾的拱门,还有人造的花海,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婚礼现场。
关初与小秘书驱车来到现场,只见现场一个工头匆匆上来迎接。他流着满脸的大汗在这清凉的夜里分外奇怪。
小秘书便问:“工头大哥,你怎么留这么多汗?”
工头结结巴巴地说:“有……有鬼……”眼神里流露出惶然,浑身都颤得在直打摆子,每个毛孔都呐喊着——我的妈呀。
小秘书听了,吃了一惊:“鬼?什么鬼?”
关初却想到老大师的批语,奇怪中有带些期待:“什么鬼?”
工头哆嗦了一下,说:“红衣女鬼……”
听到是“女”的,关初立感兴味索然:“哦。”
小秘书睁大眼睛,摇摇头说:“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鬼呢?”
工头举起手掌擦自己额头上淋漓的汗,一脸焦急地说:“是真的有鬼……不止是我,许多人都看到了。”
关初不冷不热地问道:“他们看到鬼是什么样子的吗?”
工头便说:“是……样子看不清,但远远看着,是红色衣服……啊,那红色应该是天玄丹色……能穿得那样的颜色,肯定不是穷鬼,得是有钱鬼啊。”
关初听到天玄丹色的衣服,心神恍惚了一瞬。
小秘书在旁边却问道:“既然看不清样子,你怎么知道是女鬼?”
“穿着红色的衣服呀,”工头回忆着,“还是长长的头发……”
听到这一节,恰好一阵清凉的晚风送来,小秘书也打了一个哆嗦,有些怕得望向不远处的松林。
倒是关初听了这描述,眼里多了几分兴趣,说:“鬼在什么地方出没?我去看看。”
小秘书听了,便拉着关初说:“关总啊,不久前大师才说您最近印堂发黑,容易撞鬼,您还……”
听到这话,工头也十分关心地对关初说:“大师这么说啊?那关总,您可别不信邪啊。”
“我正是信了他的邪,才要看看。”关初顿了顿,说,“在哪里,你说说看。”
工头便往松林处一指,说:“就在那儿。”
关初扭头对小秘书说:“你在这儿看看施工的进度,我去看看。”
小秘书一边想劝他,一边又不敢跟上去,只说:“关总怎么这么勇呢?只听说鬼非要缠人的,哪有人非要撞鬼的?”
关初拿着手电筒,往松林里走。
现在正是晚上,林子里一片漆黑,只有手电筒发出的光芒勉强照明。晚风吹送,带走肌肤上的暖意,给人带来一股透心透肺的凉气。松叶掩映间,有一阵阵雾气飘零,犹如幽魂的白纱。
无论是谁,走在这儿都容易恐慌,即使不撞鬼,也不见得会高兴。
可关初却是带着一股期待的心情在这儿行走。
忽听林间一阵响动,似是树摇叶落的声音,又像是有寒鸦飞过。
关初循声将手电筒往那儿一照,只见一道红色的身影一闪而过,而后又淹没在松林的阴影里。他快步追了上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