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之体,寻常兵刃乃至火器根本就伤不了他。” “有这传言?”钱谦益闻言一愣,“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?” “妾身也是今天刚刚听说的。”柳如是道,“反正钞库街、贡院街这一片的贩夫走卒和七大姑八大姨都已经传遍。” “圣人之体?圣人之体?” 钱谦益喃喃低语两声,旋即又是一声长叹。 “老爷,你叹气做甚。”柳如是道,“圣上无恙,这是百姓之福。” “圣上无恙,确属百姓之福。”钱谦益点了点头,随即又接着说,“但却非我们钱家之福哪,我们钱家没准会有一场大难。” “老爷!”柳如是脸色大变道,“你该不会……” “没有,夫人你胡说什么呢,为夫怎可能做如此有悖人伦之事。”钱谦益断然否认,随即又叹息道,“但我终究是东林党人哪,且还是领袖。” “老爷?”柳如是花容失色,“圣上该不会借这次弑君谋逆案兴起一场大狱,滥捕滥杀东林党人吧?如此恐非圣君所为。” 钱谦益闻听此言又是一声长叹。 夫人哪,为夫最怕的就是这个。 转念间,钱谦益忽然又想起了一个传闻。 “夫人。”钱谦益拉着柳如是的小手问道,“为夫记得,你与媚香楼的李香君好像是手帕之交,是吧?” “嗯呢,老爷怎么突然问起这?”柳如是不解的问道。 钱谦益又道:“那你知道不知道,李香君已经被圣上敕封为援剿徐州参将?并且不日就要返回南京受封。” 柳如是说道:“香君妹妹被圣上敕封为援剿徐州参将,这个妾身是知道的,但她要回南京受封并不知道,却不知道是何封赏?” “是要授爵,李参将要授三等忠勇子。” 钱谦益虽然不是礼部堂官,但是毕竟挂着礼部尚书衔,所以礼部正在筹划给徐州边镇武将授予爵位的事他也是知情的。 钱谦益又道:“夫人,你与李参将,不是,与李爵爷的关系一定要维持好,千万不要让昔日的关系淡了,如果需要银子你就与为夫说,多少都成。” “老爷,你这是咋了?”柳如是讶然问道。 “别问。”钱谦益道,“夫人你照做便是了。” 李香君与圣上有染这种事,圣上没有承认,谁敢多说? 顿了顿,钱谦益又道:“这回咱们钱家能不能逃过这一劫,就落在李爵爷身上了,所以夫人你定要与她处好关系。” …… 东林党人或者与东林党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文武百官,已经开始了各种绳营狗苟,崇祯却带着士子营来到了钟山西麓。 随行的还有礼部祀祭司的一个主事。 带上礼部祀祭司主事,乃是为了拜谒孝陵。 明太祖朱元璋与马皇后合葬的孝陵,就在钟山西南麓。 带着士子祭拜过孝陵,崇祯一行又来到不远的孝陵卫。 朱元璋葬入孝陵之后,继位的建文皇帝便在钟山南麓设立孝陵卫,派驻整整一个卫的军队保卫孝陵,有五千多人。 但是到现在两百六十多年时间过去,孝陵卫早已经变得面目全非。 原定员额五千六百人,现在仅只剩不到五百人,且都是老弱病残,其他的卫所军都到哪里去了?活不下去逃亡了。 看到崇祯带着几千个勤王士子过来,孝陵卫的指挥使、指挥同知、指挥佥事还有一百多个千户以及百户慌忙出迎,这就有意思,孝陵卫官比兵多! 崇祯却根本懒得理会,只是派了太子朱慈烺去应付他们。 卫所制,匠籍还有贱籍这些东西已经严重落后于这个时代。 也就是现在崇祯还腾不出手来处理,不然早就下旨予以裁撤。 崇祯指着孝陵卫后面一片空地说道:“朕已经请风水师勘测过了,以此处最为适合修建英烈祠,英烈祠专门用于供奉为大明朝立有卓越贡献的英魂。” “譬如冒襄,他的牌位就会被永久供在英烈祠,万世不祧!” 听到这,黄宗羲、顾炎武、夏允彝等勤王士子就不由得热血上头。 万世不祧是什么意思?就是只要大明国祚没断,就一直会被供奉在这里。 这个甚至比配享太庙的规格都要高,因为配享太庙的话,除非配享的是太祖又或者成祖这样的皇帝,要不然的话,没准哪天就被移出太庙。 崇祯又指着前方说道:“英烈祠的前面是广场,对面也要修筑一座英烈碑,从崇祯十七年三月往后,所有为大明战死的将士,他们的名字都会被铭刻在这块英烈碑上,世世代代接受后人瞻仰,四时都有专人洒扫祭祀。” 如果有可能的话,崇祯甚至想把整座钟山都打造成为一座大型的烈士陵园。 再然后,将所有为大明牺牲的将士的骨灰都埋葬在钟山,这样的话,这里就将成为一个最佳的爱国教育基地。 教育谁?自然是后来的勤王士子。 正所谓,流水不腐,户枢不蠹,任何一个群体要想长期保持生命力,就必须有新鲜血液的持续注入。 所以说,指望首期六千多勤王士子包打天下是痴心妄想。 眼下这六