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村长与二太爷被阿芳的话震住,二人张着嘴,却怎么都发不出声。 阿芳忽地抬手,指向赵村长,“小月知道你有腿疾,特意去山中替你寻到了百年老药。” 说到这,她抬起的手微动,落到二太爷的身上,“你信奉山灵,小月担心你成日被香烛熏烤,会落下病根,主动培植了好几盆能够清鲜空气的绿植送给你。” 赵村长与二太爷垂下了头。 阿芳深深的看了他们一眼,手指猛然指向宅院大门方向,“还有西儿,他小的时候因为西儿娘奶水不足,成夜成夜的哭,是小月求了自己的嫂嫂,帮西儿熬了过去,还有牛儿叔,他……” 她不厌其烦,把小月做过的事,一件不落的说了出来。 “小月把温柔、善良、大方给了村子里的所有人,可你们呢?你们又是如何做的?没有人想惹麻烦,全都将小月家的灭门案,安在山匪的头上,我要与查案的官爷说实情,赵村长害怕事情败露,拿我阿弟与爹娘要挟,我知道,我敌不过你们,我堵不住悠悠众口,我改变不了你们的狭隘与自私,所以,我听从了他的建议。” “他?”白柒柒抓住她话中的重点,“是赵离愁?” 阿芳迎上她的视线,面无表情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复杂,“是他。” “他是怎么说的?”白柒柒盯着她的眼睛,不愿放过她的任何一丝表情变化。 阿芳沉默了片刻,“小月家起火的那晚,赵离愁与我一样,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小月受欺负,在他们带着小月与赵离愁离开的时候,我也跟了上去,小月在路过一处废弃石墙时,突然挣开了山凌,一头撞了上去,赵离愁见到小月如此,他也疯了,随手捡起路上的石头,便将山凌他们几人,全都砸死了。” “什么?”赵村长与二太爷齐声开口,“是赵离愁害死了我们的孙儿?” 阿芳在看向他们的时候,脸上的表情比任何时候都要阴冷,“是他们活该!” “这么说,赵离愁并没有死,他在哪里?那个小贱种在哪里?”赵村长的眼里喷出怒火,恨不得在赵离愁的身上戳出两个血洞。 “我不知道。”阿芳摇摇头,“我与他一起将山凌他们抬回小月家,赵离愁说,干脆一不做二不休,若没有阿郎叔的逼迫,小月也不会遭遇眼下的一切,阿郎叔以及小月的哥哥嫂嫂们,从来没有管顾过小月的想法,他们看重的只有银子,比起山凌他们,阿郎叔他们更该死。” 阿芳的瞳孔逐渐变得腥红,“我看着身子慢慢凉透的小月,看着昏迷不醒的阿郎叔一家,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举起刀子的,我只知道我的眼前一片血红,我割断他们喉咙时,鲜血将整个屋子都染红了,我斩断了他们的手脚,我将小月所有的委屈,都发泄在了他们的身上,直到赵离愁叫住我,我才发现,原来我也可以让自己比恶人更恶。” 她讲述过去的时候,声音比任何时候都要尖利,手舞足蹈的样子,配合着被胎记占了一半的脸,宛如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,令人胆寒。 赵村长与二太爷被吓得往后退了几步,怎么都不敢相信,站在他们面前的丑姑娘,是他们印象中那个唯唯诺诺,连说话声音再大一点都不敢的丑姑娘。 没见过这种场面的康康,忍不住的低喃一句,“阿芳姐姐明明是个好人,她……” 软软小大人般拍了拍他的肩膀,“等你再经历过几次就会知道,好人有可能做坏事,坏人也会做好事。” 康康似懂非懂,垂下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。 “后来呢?”白柒柒打破沉默。 “后来……”阿芳眯起了眼睛,“赵离愁说,要一把火把阿郎叔家全烧了,只要把山凌他们的头带走,村子里的人收尸时,是不会在意多出了几条腿几只手的。” 白柒柒闻言,眉心不由的蹙成了一团。 阿芳讲述的案情,完全符合她查到的线索。 但仅仅只是这些还不够,她要挖出赵离愁与幕后黑手的事,找出让幕后黑手都忌惮的线索。 想到这,她看向赵村长与二太爷,“案情到这里,应该已经大白了,你们先出去吧,我还有一些话,要单独问阿芳。” 赵村长不肯,他紧紧的抓住了阿芳的一只手,“就算我孙儿不是她杀的,可她见死不救,还害死了村子里的那么多人,我要她立即死,我要她马上给我孙儿陪葬。” “对。”二太爷也重新振作起来,附和着赵村长的话,“她该死,多让她活一秒,阿良就会多死不瞑目一秒。” “你们够了。”白柒柒实在忍无可忍,她直直的盯着两人的眼睛,“阿芳是杀人凶手没错,你们也同样有罪,一个为了自身利益,逼迫小月丢失清白,一个为了一己私欲,视村民们的性命为无物,别以为我现在让你们出去,是好说好商量,待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