玉米地里伸手不见五指, 天色黑沉沉的,只有虫鸣,躺在地上的梁宇宙眼皮轻轻颤动了一下, 随即眉头皱起来,缓缓睁开眼睛, 头疼欲裂, 身上也疼得厉害。
天太黑了,寂静无声, 莫名有些阴森恐怖。
梁宇宙躺在地上,面色阴鸷,四处环顾,周围全都是比他还高的玉米杆,他脸色难看得吓人, 咬紧牙关挤出三个字:“白茉莉!”
她打晕了他,把他扔玉米地来了。
梁宇宙愤怒的额角青筋直跳, 眼底翻腾着无尽恨意, 冷笑出声,白茉莉, 你真行啊。
他从来没有这样恨过一个人, 恨不得将她撕碎了, 再挫骨扬灰!也从未有人像白茉莉这样羞辱过他, 折磨过他。
好样的,白茉莉!你给我等着!
梁宇宙心头怒火疯狂燃烧, 眼尾猩红,头太疼了,被白茉莉用枪狠狠打晕了两次,头上肿了两个大包, 他眉头紧锁,痛苦地微微喘息着。
梁宇宙摸了摸身上,脸色越发难看了,眼睛黑漆漆的,甚至从鼻腔中逸出一声阴鸷疯狂的冷笑,是又恨又气,甚至觉得无语。
白茉莉什么都没给他留,全都拿走了,手机,腕表,枪,打火机,烟,全没了。
他现在除了一身衣服什么都没有,还是一身脏衣服,他不知在这玉米地里昏迷了多久,衣服上沾的都是土。
梁宇宙眉头紧锁,眉眼间染着弄得化不开的阴鸷和烦躁,咬牙切齿地咒骂:“西八。”
早晚温差大,他这一身薄衣服根本扛不住风,而且他今天一天都没吃饭,饥寒交迫,头和腿也疼得厉害。
更重要的是玉米地里伸手不见五指,黑漆漆的,成片成片的玉米叶子被风刮过,猎猎作响,莫名恐怖渗人。
梁宇宙有点害怕,脸色难堪地抓着玉米杆,撑着身子艰难地爬起来,站起来也看不到路,这些玉米杆比他还高。
梁宇宙脸比锅底还黑,不知道这里是哪儿,更不知道该往哪里走,他膝盖还没养好,没有拐杖,走路更是艰难。
他此刻简直恨毒了白茉莉,等他抓住白茉莉,一定要让她也来尝尝他受过的苦,把她扔玉米地里,放十只狗追着她咬。
梁宇宙幻想着白茉莉痛哭流涕跪在他面前求他放过她的狼狈样子,面容阴鸷得意,勾唇轻笑了一下。
再怎么求,他也绝不会放过她。
他回神,知道不能坐以待毙,一直在玉米地里待着不动,虽不知该往哪里走,但还是随便选了个方向,拨弄开锋利碍眼的玉米叶子,拖着一瘸一拐的腿往前走。
这片玉米地太大了,梁宇宙感觉自己走了好远都看不到头,他手背上,还有脸颊上都被玉米叶子划出一道道细小的伤口。
他心底积压着的怒火在这一刻爆发,脸色阴沉,狠狠踢了一脚地上的土块,土块碎了,正好吹来一阵风,反倒吹了他一脸,给他呛得直咳嗽。
梁宇宙扶着玉米杆,弯腰咳嗽个不停,脸比锅底还黑,咬牙切齿恨恨道:“白茉莉,我要杀了你。”
“你给我等着。”
走了这么远,让梁宇宙放弃,换个方向那是绝对不可能的,他偏偏要一条路走到黑,走了好远确实从玉米地里出来了,但出来也不是大马路,甚至连条小路都没有,是一个野坡,上面杂草丛生,很多树,看起来黑漆漆的,不知道坡后面是什么,很渗人。
梁宇宙脸色阴鸷,盯着看了一会儿,转身回了玉米地,拖着一瘸一拐的腿原路返回。
比起那个荒废的野坡,还是玉米地让他更有安全感一点,进了玉米地,梁宇宙没再咒白茉莉,只默默在心里恨她,现在骂她只会浪费体力,他好饿,也好冷。
从未这样狼狈过。
梁宇宙抬手揉揉了绞痛着的胃部,皱眉瞥了一眼旁边的玉米杆,纠结半天,伸手用力薅下来一棒玉米,扒开玉米叶子,露出嫩黄的生玉米,他试探着咬了一口,刚嚼了两下就吐出来。
好难吃,涩口,又全都是渣滓。
梁宇宙恨恨扔掉玉米,还不忘踢一脚,玉米咕噜咕噜滚走了。
他想出去,但找不着北,拧着眉若有所思半天,想起好像可以用月亮和星星的方位判断哪边是北。
梁宇宙仰头一看,冷笑出声,骂了一句西八。
看不到月亮,更没星星。
他沉默着低下头,脸色阴沉,掰了一根粗壮的玉米杆给自己当拐杖,选择和刚才相反的方向往前走。
太冷了,本就是晚上,更深露重,玉米地里温度好像更低,他冻得手脚冰凉,心里恨毒了白茉莉,一笔一笔都记在她头上。
梁宇宙一边走一边想,钻木取火怎么弄来着,用什么木头啊?玉米杆行吗?
好像不现实,他突然又开始恶狠狠地骂白茉莉,咬牙切齿地要杀了她。
骂完,又继续拄着玉米杆一瘸一拐地往前走。
梁宇宙又想,要不然把玉米杆都踩断,踩出一个SOS,可是这鸟不拉屎的地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