停在额头的吻缱绻而温存。
眼前的男人,好像与他很亲密。
“你是谁?”沈诀开口。
宗先生动作停顿了一下,薄唇离开他额头,有些惊讶地看着他,“你怎么了?”
沈诀:“宗先生,我似乎忘了很多东西。”
他的声音虚弱,带着一点疑惑。
宗先生沉默了一会,说:“或许,是因为你的大脑受到了异能震荡,暂时丧失了记忆。”
然后,宗先生抬手覆住他额头,在他的太阳穴上测探了一会,道:“我是你的伴侣,宗凛。”
沈诀:“……伴侣?”
他靠在病床上的样子看起来苍白病弱,但轮廓依然很好看,低头思考了一会,道:“你看上去确实让我感觉很熟悉。我以前是怎么称呼你的?宗凛?宗先生?阿凛?”
宗凛似乎没有想到他失忆后的第一个问题不是询问自己现在的状况,而是问对他的称呼。
“喊名字。”他说,“但有时候也会喊……哥哥。”
沈诀:“哥哥?”
宗凛不回答,但他皮肤白——不是那种健康莹润的白,而是一种没什么生机的苍冷的白,因此耳尖稍微红了一点,就格外明显。
“你现在需要全身检查和更深入的治疗。”宗凛说,“可以配合我吗?”
沈诀看着他,反问。
“你会伤害我吗?”
“不会。”宗凛说,目光在他戴着输液管的那只手上停留了一下,“之前那次,是意外。”
说着,他单膝跪到床上,探身过来,抬手想要触碰他病号服的纽扣,却被沈诀抬起另一只手抓住。
“我自己来吧。”沈诀说。
宗凛的手被他抓住的时候僵硬了一瞬,但很快就放松下来,道了声:“好。”
沈诀五指握着他的手借力坐起来一点,才把他放开,然后单手一只只开始解上衣的纽扣。
白色的病号服松松垂落了一些,露出修长优美的肩颈。长发没系,顺着肩头流泄。
外面苍白的天光和医院白惨惨的灯光同时照射在他身上,构造出的光影斜角延伸。他就像是身在静物画里的完美人型模特,印象中的阿芙洛狄忒。
解到一半,他忽然停了下来,侧头看向宗凛。
“你想要检查哪里?”
宗凛的目光牢牢停在了他的身上,片刻才道:“心脏、脾肺、胃肠。四肢关节。还有大脑。”
沈诀:“宗先生检查的地方有点多啊。”
宗凛道:“‘灵魂’序列的异能波动很容易有残留,你身体弱,留在身上容易被污染。”
沈诀也不知道听没听进他这解释,低下头,慢吞吞把最后两颗纽扣解了。
衣服脱落。他身上流转吸纳的光晕更重了。
沈诀整个人的骨架偏向瘦削,肌理薄而流畅。只有腰侧和肩膀的部位,带着几l处淤青未褪。
宗凛伸手覆上去他胳膊处的伤,问他:“还疼吗?”
“有一点。”沈诀说,“不过我忘了是什么时候弄伤的了……是什么时候呢?”
宗凛说:“你之前在地铁里遭遇了迷雾,应该是那时候受的伤。”
说着他低头凑上去吻了吻那处淤青,道:“我来晚了……抱歉。”
或许是因为他的唇太薄太冷。
沈诀的手臂微不可察地僵了一下。
宗凛并没有发觉,而是伸手拿出旁边抽屉里化瘀的药膏,给他把受伤的地方一寸一寸仔细涂均匀了,然后就开始了“检查”。
平坦的腹部被对方宽大温热的手掌按住。
男人伏在他的前胸,似乎正在倾听他的心跳、五脏肺腑的跳动、血管之间的流动,
沈诀低着头,看着面前蓬松的白毛。
柔软的毛发扎在身上,有点痒。
如果是平时,他会伸手穿插过对方头发,覆住对方后的脑勺,将他按入怀中更深。
不过现在,他“失忆”了。
炙热的呼吸喷薄在肌肤表层,对方一手按着他的腹部,一手绕至身后,按着他的肩胛,正慢慢往上移动,像是什么正在嗅闻猎物的大型猛兽。
沈诀忽然伸手抓住了宗凛脖颈上的抑制环。
“这是什么?”他语气有些好奇地问。
戴在颈部的抑制环扣的很紧,里面电磁针刺入血肉,被人抓住上提,不免产生痛感和窒息。
宗凛全身肌肉顿时紧绷。
要害被拿捏住,令他本能想要发动攻击,然而他面前人类脆弱的身体甚至经不起一点过重的摇晃。
他不敢动。
而沈诀依旧抓着那东西,就像是孩童抓住自己感兴趣的玩具,兴致勃勃地把玩着,根本不知道给佩戴者带来了怎样的困扰。
宗凛眉头紧皱,在被禁锢窒息的环境中挤出沙哑的声音,“是异能抑制器。”
“抑制器?”
“限制异能者能力不外泄伤人的仪器,这只是我佩戴的其中一个。”
“是吗。”
沈诀轻飘飘说着,手依然在抑制器上好奇地摩挲着,没有放开。
被抑制器牵着脖子的感觉并不容易忍受,宗凛只好直起身,停止了检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