锡林二人眼中,竟比方才的冰冷还要令人不寒而栗。
“不......不敢......不敢当燕王殿下族兄......族兄二字。”
许璟祈再度暗咬舌尖,随即结结巴巴拱手行礼道。
“燕......燕王......燕王殿下折......折煞我等......折煞我等了。”
许锡林见状强行稳住心神,随即同样结结巴巴道。
“两位族兄见外了。”
“两位族兄与孤平辈,且年长与孤。”
“如何称不得一声族兄?”
许奕轻笑一声,随即迈步行至书桉之后,再度端坐于太师椅之上。
“两位族兄还请快快入座。”
许奕提起茶壶,倒入三杯热茶,随即招呼二人于书桉前入座。
许璟祈、许锡林二人悄无声息地对视一眼。
二者均从对方眼神中看出忐忑之意。
但许奕邀,其岂敢不从?
二人心中满是忐忑之意地于许奕面前缓缓入座。
待二人彻底入座后。
许奕不疾不徐地轻推两盏热茶至二人面前。
“怠慢两位族兄绝非奕之本意。”
“实是今日琐事过多且气人。”
“奕以茶代酒,向两位族兄赔罪。”
“还望两位族兄多多见谅。”
许奕面露愁容,愁容中又掺杂着些许怒意、些许杀意以及些许冰冷之意。
当真是复杂到了极致。
话音落罢。
许奕端起茶盏,轻饮一口,以示以茶代酒。
“燕王殿下折煞我等了。”
许璟祈、许锡林见之快速端起面前茶盏深饮一口以做回应。
待二人放下茶盏后。
许奕深深叹息一声,随即微微拱手道:“奕谢过两位族兄体量。”
其一而再、再而三地主动提及一事。
外加今日种种之反常。
终使得许锡林求知欲大生。
“不知是何事竟令燕王殿下如此这般?”
许锡林轻轻放下手中茶盏,随即小心翼翼地询问道。
“唉。”许奕再度叹息一声,随即沉声回答道:“昨日孤方大婚。”
“本应诸事皆休,好生喜庆一番才是。”
“但偏偏!”
“偏偏有人不愿令孤安生。”
话音落罢。
许奕微微一顿,双眼于顷刻间遍布寒霜与无尽杀意。
似有意似无意地看了许璟祈一眼后。
许奕再度沉声开口说道:“今日,孤收到一很不幸的消息。”
“孤麾下有一伍,自辽东之地回返时。”
“方出辽西郡三十余里,便被人于荒山处设伏截杀。”
说着。
许奕勐地抬手用力地砸向书桉。
‘砰!’的一声巨响。
书桉之上、砚台、笔墨乱飞,茶水更是洒满书桉。
突如其来的动静使得许璟祈、许锡林二人胆战心惊。
然。
不待二人有何反应。
许奕便再度沉声开口,声音中更是充满了无尽的怒火与杀意。
“怜我五名士卒啊!”
“身陷百余人的围攻!”
“最终在付出四条鲜活生命以及一人重伤方才侥幸得以逃脱。”
“孤至今仍记得那李长山、毕福江曾为孤牵过马。”
“此二人虽不善言辞,但做事却格外地合孤心意。”
“孤至今仍记得那裴晋、关昌荣二人是如何的爱笑,又是如何的与孤聊得来。”
“可现如今,四人皆不在了!皆枉死于贼人之手。”
许奕微微一顿,随即毫不遮掩地看向许璟祈。
目光中的怒火彻底消散的无影无踪,徒剩下那令人不寒而栗的冰冷之意。
“族兄啊。”
“你说孤身为他们的王,该不该给他们报仇?”
“你说孤身为王大营两万一千名士卒的王,该不该给他们一个交代?”
“常言道,血债当以血来还。”
“璟祈族兄,你说是与不是啊?”
说着。
许奕冰冷的目光中忽然迸发出无尽的杀意。
于许璟祈而言。
这一刻的许奕当真如一即将择人而噬的妖魔鬼怪。
好似下一刻便将其生吞活剥了般。
‘他......他要杀我......’
‘他......他怎么敢......’
‘他......他都知道了......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