本来是为了避开杨总监才走进的花店,没想到出门还是撞上了。
男人眼前一亮,甩开女儿的手,“小涵,我就说刚刚看到你了,结果还真是。”
他的目光探究般盯着她怀里的花束:“你一个人出来的?刚刚去花店了?”
伊涵皮笑肉不笑:“别人送的。您慢慢玩,我先回去了。”
杨总监不依不饶,跟过来追问:“别人?谁啊。”
“你不认识的。”伊涵微笑着回答,转头看着慢半拍跑过来的女孩,“跟你爸爸出来玩啊,晚饭吃了吗?”
女孩的神色防备,疏离抓住父亲的衣角,摇了摇头。
杨总监笑:“怎么教你的,叫人呢。”
伊涵笑眯眯地说:“也不用叫了,你们还没吃饭吧?看把孩子饿得,脸色都发白了。”
杨总监转头一看,女儿的脸色果然不太好,他的面色隐隐拉下,在外人面前不好发作,只是说:“没事,只是聊两句,碍不了事。”
伊涵:“饿坏了怎么办!身体是学习的本钱,快去吃饭吧,我就不打扰了!”
她转身就走,没给杨总监跟上来的机会。直到走出好远,她才松了口气。
最近真是流年不利,什么倒霉事都碰上了。
好在陆经理非常靠谱,前几天刚刚说过想要换房子的事情,很快就联系她,说有一套合适的房源,要不要过来看一下。
她的亲戚准备出国,房子空了下来,想找一个合适的租户出租。这是个安保很好的小区,价钱也不便宜,好在伊涵的存款足够丰厚,很快就敲定搬家的事宜。
伊涵是在孤儿院长大的,在这个城市无亲无友,全靠自己联系搬家公司,花了半个周末把东西收拾干净,迅速地转移了阵地。
临走前,她瞥了一眼玄关的位置。惊吓到她的那块血渍已经消失不见了。
大概是“他”处理过了。
无所谓,这里已经不需要了。
伊涵目不斜视,将房门关上,上锁。不再使用的钥匙被塞在了鞋柜里面,她刚刚打开柜子,一团不知道什么塞进去的沾着血的棉絮滚了出来。
伊涵:“……”
说他细心吧,每次家里都收拾得干干净净。但每次都要故意留下一点尾巴让她发现,不知道是什么奇怪的癖好。
她面无表情地关上了柜子。
她的东西不是很多,所有都堆在新家的玄关处,看起来乱糟糟的。伊涵先将放好,再动手收拾自己的行李。她的物欲不高,多数都是日用品和衣服,加起来也只有没几个箱子。
要是没有那件事发生,伊涵也想换个房子了。新家比起之前的大了不止一倍,客厅敞亮宽阔,还有个大浴缸,她很喜欢这里的布局,陆经理带她来转了一圈,伊涵马上就明确了自己的心意。
陆经理的亲戚着急出国,因此给她的价格也划算,哪怕比伊涵之前的房租贵了不少,她掏钱也心甘情愿。
安顿好之后,伊涵将兔子郑重其事放在床头。
被洗得发白,在来之前又被扔进洗衣机滚了一圈,不知道是不是错觉,伊涵总觉得它又变丑了一点。她捏着玩偶的耳朵,散漫地打了个哈欠。
她的睡觉时间一直都挺固定的,在这个人均作息混乱的现代,她是难得的清流。也正是因为这样,才给了不请自来的变态趁虚而入的机会。
下巴抵住玩偶的脑袋,伊涵的眼缓缓合上,纤长的睫毛颤抖着,不一会儿,陷入了沉睡。
床单是新买的,香氛用了最喜欢的味道,睡得太舒服,以至于第二天她差点睡过了头。
慌乱掀开被子,□□的足踩到地毯上,猝不及防被硌了一下,她差点摔倒。挪开脚,一颗金色的纽扣出现在眼前。
她好像没有这样的扣子。
伊涵没有放在心上,匆匆洗漱出门。她对升职加薪的欲望打败了一切,飞一般地在短短的十分钟内上了门锁,冲进公交站,恰好卡点上了车。
不幸的是,一路红灯,等到公司已经快要到点了,她顾不上别人诧异的眼光,踩着高跟鞋迅速刷卡上班,实习生跟在她身后,一边念叨完了完了,在伊涵收手的后一秒迅速续上。
两人对视一眼,眼神中写满了如释重负。
实习生按下电梯按钮,小声问道:“涵姐,今天怎么来这么晚?”
伊涵压低声音回应:“那你呢?”
实习生毫不设防,“昨天出门看电影了,差点睡过头。”
伊涵意味深长:“哦,是去看电影了啊,怪不得昨天没到点就下班了。”
她拍了拍实习生的肩膀,“放心吧,我会对陆经理保密的。”
实习生:“……你是我姐,你说得对。”
一天忙碌,伊涵深感疲惫,下班后也不顾上想要来询问的眼光,难得拎起包准时离开工位。
新家离公司的位置也近了不少。好像早上的运气延续到了现在,她刚到站台,公交恰好到站,甚至车上的座位有不少是空着的。伊涵随便挑了个位置坐下,靠在窗台处发呆。
车外闪过的景色倒映在玻璃上,像是各种花色的梦境,她托着下巴,束起的蓬松马尾随着车辆的颠簸一晃一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