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亮后,女生们陆续转醒,去警局做过笔录,赶在中午前回了学校。
叶梦梦亦在其中。
学校仿佛一处禁地,在他们之间划下分明的界限,他甚至不敢在她同学面前表现得过分熟识,不是她的男朋友,而是她兼职过的酒吧老板的发小。
如果非要攀扯几分,也不过是她兼职代驾载过,有过数面之缘的顾客。
叶梦梦风轻云淡地如此介绍着,他一句反驳都没有。
回到家后,孟宴臣冲了澡换了一身衣服,蹲在落地窗前对着两盆多肉发呆,他给叶梦梦发过很多消息,无一例外石沉大海。
第二天是周日,因为前几周孟宴臣陪女朋友屡屡缺席发小局,这次肖亦骁连拉带拽地把人从家里薅了过来。
他心不在焉,兴致缺缺,却被理解成担心女朋友。
薛鸿安笑着问什么时候带人过来见见,他含糊其词,说是下次。
在朋友的促狭声中,他却隐约觉得不会有下次了。
因为,蒋裕身上沾了她的香味,尽管很淡,可他对此熟悉又敏感,绝不是周五晚上那几分钟的相处留下的。
打完球,他捏着手机,可询问的话始终不敢发出去。
他有预感,在医院里叶梦梦说脚扭伤是装的的时候,其实就有了预感。
冥冥之中,她和蒋裕有缘。
她主动告白被拒的那一天,就在街上遇到了蒋裕;她向他求欢失败,两人转头又遇见了;下车前她因药效浑身烫得惊人,几分钟后跟蒋裕回来,神志清醒,目光平静。
想必是她也察觉到了,所以才会说谎自己脚扭伤,只为了跟蒋裕多待一会儿。
所以,才会动摇吧。
也是从那一刻起,孟宴臣感觉到达摩克利斯之剑已摇摇欲坠悬在头顶,不知何时就会掉下来。
他知道那一天迟早会到来,却也害怕自己妄动导致那一天提前到来。所以他收起手机,装作什么都不知道。
看,其实他和上一世的自己并无太大差别,一样的软弱怯懦,逃避现实。
散场时天色不算太晚,孟宴臣回到家中,准备换鞋的时候,忽然发现玄关多了两双女鞋。
没错,是两双。
怀着疑问走进客厅,就发现付闻樱和叶梦梦双双坐在沙发上,一人端着一杯茶,见他回来,纷纷抬头看他。
诡异又和谐的场面让他难以置信地闭上了眼,然而再度睁开时,眼前所见分毫未变。
付闻樱甚至笑盈盈地打招呼,“宴臣,回来了?”
孟宴臣感觉骨头缝里都发寒,“妈,您怎么在这儿?”
“怎么,当妈妈的不能来孩子家里看看?”
“我不是这个意思,”他低着头,余光频频瞥向叶梦梦,焦急又忧心。
付闻樱慢悠悠地啜饮一口,然后放下茶杯起身,“好了,我该走了,剩下的时间就留给你们年轻人。”
叶梦梦也站起来,付闻樱看着她,面上一片和蔼。
经过孟宴臣身边时,付闻樱驻足一秒,微笑着拍了拍他的臂膀。
孟宴臣冷汗直流。
直到听见门关的声音,他才大喘一口,立刻上前拉住叶梦梦上上下下地打量,“我妈有没有为难你?”
叶梦梦摇头,“没有,夫人挺和善的。”
孟宴臣紧紧盯住她的眼睛,似乎想从她平静的面容里看出什么来,可她神情寡淡,无笑亦无悲。
“梦梦?”
“嗯?”
“许沁告诉我,妈妈之前为难过你。”
他语气急切,“她刚刚有没有逼你——”
“逼我什么?”叶梦梦挑眉反问。
孟宴臣喉头一滞,不敢将心中揣测说出口。
他揽着叶梦梦在沙发坐下,一偏头,却看清了摆在茶几上的东西,房钥匙、车钥匙、银行卡。
他脸色几经变换,嘶哑着嗓音喊,“梦梦——”
“分手吧。”叶梦梦干脆利落。
预感实现得太快,令孟宴臣一时失声。
他大概猜出了理由,但还是不死心,“为什么?”
“我们不合适。”
“跟蒋裕就合适?”
“对,你也看出来了,不是吗?”叶梦梦坦然地直视他的眼睛。
孟宴臣下意识逃避,却仍旧梗着脖子,“我不同意。”
叶梦梦不在乎,“随你。”
她站起身就要走,却被孟宴臣拽了一把,“你去哪儿?”
声音里充斥着惊惧与不安,将她的胳膊攥得极紧。
“你是不是要去找蒋裕?”
“知道还问?”
“我没同意!”
“哦,那你就当我劈腿出轨,脚踏两条船吧!”
孟宴臣目光痛苦,“是我错了,我可以的,我也可以……”
他将叶梦梦压倒在沙发上,迫切地索取她的唇舌,大手从下往上将衣服高高推到身前。从前百般勾引都不肯碰一下,如今却急不可待地解开束缚,覆上那团柔软。
“我给你揉,我给你揉……”
蚀骨灼心般的痛楚撕扯着他,“我跟你睡,这就睡,好不好?”
他语无伦次地解释着前天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