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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9 章(2 / 2)

“殿下呦,老奴不是没有禀告过。”林嬷嬷眼中凝着一抹心疼之色,安平公主也是她亲眼看着长大的,在她心里跟自己的亲生女儿也差不多了,这么冷的天对方就跪在这里,她又怎么能狠得下心?

可皇后已然是断情绝爱,遁入空门,完全没有心思管任何人。

“殿下,您还是回去吧,娘娘铁了心不见您,老奴也没有办法。”

听到林嬷嬷的话,安平公主已然知晓,她不是没有去禀告,而是禀告了也没有用。

“好,不见是吧?”安平公主撑着手站起身来,忽然伸手从头上拔下一根尖锐的金钗,重重的插进了自己的心口,“那我就死在她宫门前!”

“殿下!!!”林嬷嬷瞳孔震颤,拼命的想要去阻止,可却已经为时已晚。

只能眼睁睁的看着,安平公主的胸前氤一大团血迹。

“宣太医!快点宣太医啊!”

“都不许动!”安平公主嘴唇发白,捏着金钗的手不停的颤抖,却依旧倔强地看着紧闭的宫门,“我要见母后!”

半晌之后,宫门终究还是打开了。

安平公主在婢女的搀扶之下一步一步地挪了进去。

时隔几年,她终于再次见到了她的母亲。

这是一个穿着一身僧袍,身形消瘦,双目无神,彻底封心绝爱的女人。

皇后抬起眼来,那双瞳孔中无悲无喜,只有对于安平公主的淡淡的烦躁,“要死你就死远一点,别扰了我的清净。”

安平公主忍着心口的疼痛,走上去直接给了皇后一巴掌,“你就是个懦夫!”

“娘娘!”

安平公主的这一巴掌惊得林嬷嬷差点给跪下,她从来都不知道一向柔柔弱弱的安平公主竟然会这么虎。

皇后捂着深痛的脸颊,虽是有些震惊,却并没有反手打回去,只是依旧不平不淡的开口,“你如果是进来就为了说这些,那么你可以离开了。”

安平公主咬牙,“你能不能别继续这样装腔作势?!”

“你若是真的断情绝爱,想要出家,你就干脆找个寺庙去苦修,却偏偏要在这皇宫里,留着伺候的宫女和嬷嬷,你如此不诚心,佛祖又怎会保佑你?!”

“你就是不敢面对罢了,你不敢面对彻底没落的镇北侯府,不敢面对被废了的太子哥哥,所以选择了逃避,躲在这深宫当中,自欺欺人的过活!”

因为太过于激动,安平公主的胸口处又开始渗血,疼的她说话的嗓音都在打颤,可她依旧怒视着皇后,“你根本不知道别人为了大雍都付出了什么!你只顾着你自己伤心难过!”

那般明媚的状元郎,原本应该有一片大好前途的陆漻,背负着奸臣的骂名,做尽恶事,只为了百姓能够在夹缝中生存。

她的表哥,鲜衣怒马的少将军,再也回不得他的战场,伤痕累累的被关在暗无天日的诏狱中,却依旧心心念念着边关的百姓。

而她的母亲,大雍的皇后,却只会当一个缩头乌龟。

以为躲起来,看不到,就可以当做一切都不存在。

皇后的眸子里终于有了别样的色彩,“你究竟想要如何?”

安平公主直言不讳,“我要你在京都所有的势力。”

她无法强迫皇后可以重振旗鼓,但是没关系,她能自己动手。

她是大雍的嫡公主,她要肩负起自己的责任!

也要为那个行走在刀尖上的人,博得一丝喘息的机会。

皇后身体一颤,颓废的跌坐在椅子上,闭了闭眼睛,“你比我,更像你祖父。”

安平公主拿到信物,来不及治自己身上的伤,便马不停蹄的安排人手将城防图被泄露一事传向了居庸关。

沈听肆得知后,又特意派人跟在了后面,以确保消息能够准确的传达。

——

毕汀晚核查完自家的几个铺子,在途经一处小巷时,遇见一妇人和一妙龄女子正在哭泣。

而在她们不远处,一年轻男子手中拿着钱袋正洋洋得意,“我可是男子!是家里的顶梁柱,我拿着银钱去赌又如何?你们赚的银钱不就是给我用的吗?!”

那妇女又急又气,哭的说不出话来。

妙龄女子狠狠的跺了两脚,胸脯上下抖动,漂亮的眼睛里充斥着怒火,“那银子是要给你念书的,不是让你去赌坊的,母亲为了攒这些银子,不知道浆洗了多少衣裳,你怎么能这样?!”

“奸臣当道,这科举,不考也罢!”可那男子却丝毫听不进去这话,只轻飘飘的扫视了母女二人一眼,留下一句话便径直转头离开了。

中年妇人哭的不能自已,颓然倒地。

少女不停地安抚着她,同时又愤愤不平,“就因为他是男子,就可以这样为所欲为吗?”

“可是娘,我们根本没有依靠他半分,分明是他在依靠着我们啊!”

少女搀扶起那中年妇人,抹着眼泪,无比心酸的叹了一句,“如果女子也能当家做主就好了。”

原本想要让家丁去把那名男子抓回来的毕汀晚听到这话,突然脚步一顿。

或许,她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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