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花海(1 / 2)

水珠沿玻璃滑落,水壑间倒映屋内场景,炽白灯光倾泻,本就白皙的皮肤与雪无异。

言峥喉咙如被堵住,又干又涩,说不出话来。

叶问夏瞧他表情,“佛经里不是这么说的吗?”

荔枝香如世上最迷惑心智的药,言峥喉结轻滚,将距离拉开些。

“是。”

“那就好,我还以为我理解错了,许错愿了。”叶问夏没留意他的异样,低头给他上药,“你别在意那老头的话,你已经尽力了,没人有资格再责怪你什么。”

言峥温声:“我没放在心上。”

“那就行。”叶问夏将白色药膏挤了一坨到盖子上,食指指腹沾了一点,然后涂到他伤口,抹匀,“这个一天要凃三遍,不能沾水,你这两天洗澡的时候要注意点。”

言峥应声,“多谢。”

“不客气。”她拧上药膏,伸展腰肢,“我们的火锅什么时候来啊?”

言峥将桌上东西收拾干净,看了眼配送进度,“还有两分钟,我去楼下等。”

“好。”

巴塘地处山谷凹处,江畔和山顶的风齐聚,冷风刺激皮肤,言峥才感觉自己清醒了些。

屋檐前有两步台阶,他磕出一支烟,低头点燃。

“站在外面小心着凉。”民宿老板经过时提醒。

言峥笑了笑,表示没事。

“言峥。”头顶传来声音。

他抬头,叶问夏从窗户探出脑袋来。

“怎么?”他问。

叶问夏:“你等会带壶热水上来吧。”

“好。”

探出来的脑袋又缩回去,像冬天谨慎在洞口东张西望的兔子,可爱得很。

骑着摩托的当地居民将火锅送到,言峥道了声谢,散了散烟味转身上楼。

叶问夏双手垫头趴在桌上,桌上用不要的报纸铺满,没有葱和香菜的油碟递到她面前。

“终于吃上了。”叶问夏夹了块毛肚,“好险,差点被饿死。”

言峥动作顿了下,纠正,“不要把死挂在嘴边。”

“噢。“叶问夏说,“那差点饿昏过去。”

她拿出买的果酒,递了两罐给他,“要不要碰一个?”

言峥单手握瓶身,食指勾住拉扣,往上打开。

叶问夏又试了试,还是拉不开,“你怎么那么轻松就打开了?”

“腕骨同时用力,不能光手指使劲。”言峥给她演示一遍。

叶问夏:“还是不行啊。”

言峥:“我帮你开。”

叶问夏:“不行,我还不信我奈何不了一个小小罐头。”

言峥失笑,挑眉看她。

她单手勾住拉扣,脸都跟着一起用力,但就是纹丝不动。

“是这样没错吧?”她再次确认。

言峥点头:“对。”

“算了,我不行。”她承认自己的不行,换两只手。

菠萝味的果酒酸酸甜甜,叶问夏连着多喝了两口。

窗外细雨沥沥,火锅热气充斥两人中间,树叶随风摆动,依稀能看见一两颗星星。

“好舒服啊。”叶问夏说,“安安静静,生活都好像慢了下来,不用想着明天的工作,不用刻意等待什么,这一刻的时间真正属于自己。”

言峥喝了口酒,“工作不顺心?”

叶问夏摇头:“没有。”

安静两秒。

“要不要听歌?”她问。

“好。”

她选了一首钢琴曲。

钢琴和雨滴形成合奏,轻柔落进耳朵,或许是热的,她双颊有些红,将外套脱掉,放在床尾。浅绿色外套覆盖白色床单,视觉的强烈色差莫名旖旎。

言峥移开眼,仰头喝酒。

“你别一个人喝啊。”叶问夏举起来,跟他碰了碰,“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,别以为我忘记了。”

言峥无声笑了下,指腹摸索瓶身水珠,似在回忆,“第一次是七八年前吧,当时是山体滑坡,村民让先救牛,队长选择了救人,人救出来之后没等我们勘察牛的位置,第二次山体滑坡又来了,只得撤退,当时那个人就想冲进去,队长拉着他不让他去。”

“他说让我们救牛,是我们犹豫害死了他的牛,一度闹到领导那里去,队长去跟那家人道歉,申请资金弥补,但我们都知道队长没做错,在就近易救的情况,应该救人。”

叶问夏听得眉头皱起:“这什么人啊,牛的命难道比人命更重要吗?肯定先救人啊。”

言峥笑了下,“当时我也是这么认为的,我觉得那个人蛮不讲理,后来队长跟我说,那头牛或许就是他们一家的命,没了那头牛,他们近一年的苦难生活就看不到尽头。”

“他们要生存,房屋没了,给家里经济周转的牛没了,他们要怎么活下去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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nbsp; 叶问夏:“国家会帮助补贴的啊。”

“但如果那头牛不死,或许他们生活得可以更轻松一点。”

叶问夏不太能理解这种说法,“只要人活着,再努力工作,努力生活总会改变的不是吗?但人没了可就什么都没了,已经发生的事已经不可避免,为什么要耿耿于怀已经失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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