段景曜回到白家时,已是深夜,白泽还在院子里等他。
“大人,顺利吗?”
“顺利,昭云醒了吗?”
白泽摇了摇头:“从睡下到现在一点儿动静也没有,大人要不进去看看?”
段景曜皱了皱眉,她劳累了许久又受了寒,一觉睡得深也是正常。
就是怕她身上的高热退不下来,要是一直烧,得把身子烧坏了。
“我进去看看。”说着话,段景曜接过白泽递过来的烛灯,悄悄推开了客房的门。
客房中一片寂静,床上的人正在安静地睡着。
一看到楚昭云面色潮红,段景曜便直觉不妙。
用手背一贴,果然烫得厉害。
“昭云?”
他唤了一声,没有任何反应。
只得又悄悄出了客房。
“白泽,你在这守着,我去找大夫。”一边说着话,段景曜一边急匆匆往外走。
往西走了几步又折回来往东走,想了想,与其去找庞迎,不如去程氏医馆请医女。
一来一回费了些许时候,等带着医女到了白家,他又守着医女给她看病,直到医女转头对他低声说道:“我得给楚姑娘擦身子降温。”
段景曜这才出了客房。
月光下,段景曜等着医女出来,等待的过程中,越想越觉得揍高骞揍轻了,应该捅他一刀子才是!
医女在客房里忙了一夜,段景曜和白泽也在院子里守了一夜。
段景曜让白泽去休息,白泽却不想留段景曜一个人在院子里吹风。
直到天光有了熹微的亮光,医女才一身疲惫的出来了。
段景曜连忙迎了上去:“如何?退热了吗?”
“退了退了。”
段景曜松了口气,接过了白泽送过来的荷包,又递给了医女,“多谢,辛苦!”
医女推了推荷包,并没有收下,她也松了口气。
也不知道楚姑娘是掉湖了还是滚雪了,受凉受得狠,烧得太严重了。
昨夜她不曾停歇用酒一直给她擦着身子,这才不继续烫了。
她都不知道若是降不下温来,人若是烧坏了,她该怎么跟东家交代!
解释着:“楚姑娘是东家的朋友,东家叮嘱过以后都不收楚姑娘诊金。”
段景曜将荷包塞给了医女,“诊金免了,你尽心尽力了一整夜,这是感谢你的,与医馆无关。”
医女眉眼微动,心下感激,若是患者家属都能感念医者的辛苦就好了。
她也不再推辞,将荷包收进了袖子里,叮嘱道:“楚姑娘可能还会继续睡,但是再过半个时辰得把她喊醒喝药,我一会儿回了医馆配好药就送过来。”
白泽怕医女脚程慢耽误了时辰,立马说道:“我跟着你去拿。”
说罢,二人匆匆离开。
段景曜本想去屋里看看楚昭云,但一想到自己一身寒气,便打消了念头,转身去了厨房准备煎药的东西。
而在房中安睡的楚昭云,丝毫不知院子里他人的忙碌。
她像是昏迷了一般,没有做梦,一直沉睡着。
过了许久,恍恍惚惚之间,她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。
这时,楚昭云才有了些许意识。
她听见了那声音,但声音很遥远,像是错觉。
所以她任由自己眼皮闭着,下意识逃避着那呼唤的声音。
“昭云?”段景曜看见楚昭云眼珠子转了转,以为她要转醒,等了片刻却没等到。
“昭云?”
“大人要不拍拍楚姑娘的脸?”白泽提议。
段景曜又唤了两声,见她还是没反应,于是戳了戳她的肩膀。
也正是这一戳,将沉睡中的楚昭云戳醒了。
她确定是有人在叫她,缓缓睁开了眼,看见了两个人,又看见一人嘴巴一张一合不知道在说什么。
直到那人眼里的担忧越来越浓烈,楚昭云才逐渐意识回笼。
“大人……我……”一开口,她才发现自己嗓子哑得厉害,喉咙也干得厉害。
段景曜将楚昭云扶了起来,让她半躺在自己怀里借力坐着。
解释道:“你发热发了一夜,刚退下热来,等喝了药再睡。”
楚昭云恍然大悟,怪不得她浑身无力,还以为自己也中软筋散了。
她接过药碗,试了试药温刚好,便仰头一口喝净。
随后说道:“我还想喝水。”
“稍等!”白泽收起了心中的疑虑,转身去倒水。
他也说不上来,但是感觉大人和楚姑娘都变了,或者说他们之间的相处有了微妙的变化。
好像是比以前更亲近了,但他仔细想了想,又觉得这种亲近还远不到对待心上人的那种亲近。
一边倒着水,白泽一边想,这俩人应当是未成佳偶!
应当还是同僚与知己吧!
“水来了。”
“多谢……”楚昭云接过水牛饮着。
白泽又怀疑自己感觉错了,方才大人给她端药,也没听她道谢啊。
如此一比较,还是觉得这两人可能好事将近!
缘分真的是件奇妙的事,他以前还