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诸位是大盛朝的官员,且不说职位高低,就说现在去街上随意找一人来,那他也知道没有证据便不可胡言。诸位听了我的陈词,只凭着自己对韩若江的信任便说我污蔑他?证据何在?”
“这韩宰辅的人品我们有目共睹,这就是证据!”
“何时断案是看人品了?你说韩若江和当年侍疾的女子们不认识且无冤无仇,也是凭韩若江的人品说出了此话?先质疑我们不用心查案,又夸赞韩若江人品,再断定我是污蔑,最后给我扣个无端敲登闻鼓的罪名,真是好一套章程,我看我这推司不做也罢,如今判案都靠各位的直觉了,各位比我更适合推司一职!”
“休要胡言!你知道什么是断案?”
“我不懂断案,你这话是说衙门任我当推司是失职?还是你暗指衙门收了我什么好处才让我当推司?”
“小小女子,牙尖嘴利,实在失礼!”
楚昭云冷笑一声,“你口出狂言便是据理力争,我说实话反倒成了牙尖嘴利,女子?女子怎么了?难道你是男子生的?你没有妻子姐妹和女儿?你的眼里只有男子?女子说出来的话便进不了你的耳朵?一个人说什么话,难道还要有男女老少之分?这天下一半男子一半女子,你这般轻视女子,你娘知道吗?”
“你你你强词夺理!有辱斯文!有辱斯文!”
“在你眼里什么是斯文?我呈上证据,你扣我一个污蔑的罪名就是斯文?不是在这争辩几句就是强词夺理,韩若江十四年前毒杀众人一事,眼下证据已经呈给了陛下,十四年前太医院程启受韩若江胁迫调制了毒酒,程启也亲口承认她们丧命的症状和毒酒如出一辙,这就是我的证据,强词夺理的人是你,简直满嘴喷粪!”
楚昭云没忍住,夹带了句不雅之语。
几位为韩若江鸣不平的臣子被她气得吹胡子瞪眼,有好几位老臣甚至捂住了心口。
楚昭云可不怕他们倚老卖老,她也捂住了心口,毫不示弱地瞪了过去。
果然那几人看楚昭云故意学之,便放下了捂着心口的手。
“说!你污蔑韩宰辅到底意欲何为?”说过不楚昭云,臣子们便用气势压她。
他们没想到楚昭云的气势也丝毫不弱。
楚昭云反问道:“说!你们什么都不知道便一股脑包庇韩若江意欲何为!难不成你们都是从犯帮凶?否则为何会不分青红皂白就力挺韩若江?还是说你们有什么把柄在韩若江手里,或者是受过他什么恩惠?”
“你你你你!我们行得端坐得直,自然没什么把柄也没什么恩惠!”一位大臣气得脑仁直疼,哆嗦着手指着楚昭云,痛斥道:“忠臣之间的肝胆相照,到了你的嘴中竟然如此不堪!”
楚昭云侧了侧身子,大臣的手落到了盛仁帝身上,吓得他连忙又缩回了手。
她高声问道:“忠臣?敢问你忠的是谁?陛下,大盛朝,还是韩若江?”
振聋发聩的问话传进每一个人的耳朵里,经此一问,跪着的好些人心中都动摇了起来。
他们对陛下和大盛朝衷心,眼下楚昭云有证据在手,他们却无端护着韩若江,实在是有违情理。
许多人和韩若江共事过了解韩若江的为人,也有许多人将韩若江视作表率,可是他们能保证韩若江就不会行差踏错吗?
他们不能。
人非圣贤,孰能无过?
更何况十四年前正是韩若江权力最盛的时候。
渐渐的,众臣子反对楚昭云的声音小了许多。
但也有人依然坚持,问道:“害人总要有动机,韩大人没有害侍疾之人的动机!”
此话一出,又有不少人忍不住在心里想,会不会韩若江是得了盛仁帝的吩咐才下手害人?难不成此事幕后真凶是盛仁帝?
几位老臣甚至额头上急出了汗。
有臣子偷偷看向盛仁帝,见高位上的天子一副毫不担忧的模样,又动摇了心里的想法。
楚昭云昨日和段景曜商量出了说辞,但那只会在韩若江否认罪行之后才会派上用场。
眼下可是连韩若江的影子都没看见呢!
“害人者有什么动机,自然要问问韩若江本人!”楚昭云转身看向盛仁帝,“民女请求陛下为十四年前不见天日的冤案主持公道!”
“允,传韩若江。”盛仁帝有些看明白段景曜和楚昭云的心思了,他们是想把他和段婧从这件事里摘出来,也不提韩若江杀韩琛和段婧一事,就单单向韩若江追责侍疾医女的事。
他心里没底,这样能成吗?
众臣子不会深究?
除非除非韩若江坦荡认罪
再去传韩若江的空当里,朝堂上也有了不一样的声音。
“臣虽然没有和楚推司接触过,可臣听长公主说过,楚推司办案极有本事。”
“臣听说国子学的那案子就是楚推司和段提举办的,祭酒也说此二人查案细心。”
“臣知道荣安侯府也受过楚推司的帮助,虽不知是何忙,可侯爷对楚推司验尸推案的本领可是赞不绝口。”
“各位同僚一说,臣也想起来了,家中妻女也是在长公主府见过楚推司验尸推案的!”
楚昭云抬眼