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分明就跟在兖州时,一模一样!
范坚还在驿馆,更说明上次兖州之事不是他。
定是钱林搞的鬼!
看来钱林离开驿馆后并没有回衙门,而是在暗中盯着驿馆的动静,一见她出来了,就想着法子绊住她。
若是平白无故捣乱的,她大可一走了之。
可若是真有命案,她身为青州推官,就算眼下手里有驿馆的案子,路遇命案也不能坐视不理。
半路杀出来的女子带着好几个丫鬟,动静闹得大。
已经有了围观的人,她想走也走不了。
楚昭云问道:“王家?你是王家大娘子?王家发生了何事?”
女子止了泪水,连忙说道:“我家官人今日上午从家中亭子上摔了下来,当场就没命了,他平时惜命得很,我怀疑有人害他。可我去衙门报官,仵作和推司们都不在。”
“去王家。”楚昭云不欲耽误时辰,一边走一边问道:“既然衙门找不到人,你如何知道我的行踪?”
王家大娘子没有多想,直言道:“是方才有衙门的人来我家敲门,说在这能等到楚推官。”
楚昭云冷笑,钱林还真是用了老招数。
一旁的方茂茂紧紧护着折扇和玉佩。
他心里急,驿馆的案子还没查明白,又碰上了王家的案子!
怎的都赶到了一天!
不管是王大娘子还是楚昭云,都步履匆匆。
很快,一行人就到了王家。
“先去灵堂,验尸。”
“好。”王家大娘子也是头一回接触衙门的人,本来没在衙门找到人一肚子怨气,眼下见推官大人行事雷厉风行,气也消了,只指望着推官快些查清真相。
楚昭云从随身布袋里拿出苏合香圆和鹿皮手套,靠近了棺材,仔细检查后得出了结论:“你的怀疑没错,他是被人先砸了后脑砸死的,才又被人从高处推落。”
王家大娘子往后趔趄了两步,若不是丫鬟扶着,恐怕要跌坐在地了。
楚昭云顾不上她,只问道:“亭子在何处?谁发现的尸体?”
“我带你去亭子。”王家大娘子说完,又指着一个小厮,说道:“你,过来回话!”
“是我是老爷的随行小厮,老爷今日上午在去书房的路上,忽然叫我低头回去,老爷看着很生气,我也不敢说话,就回去了等了小半个时辰老爷还没回来,我去找,就看见老爷在亭子下趴着”
“所以你什么都不知道?”
“我不敢不听老爷的老爷好像看见了什么,突然就生气了,也不让我看,只让我走,他自己就朝着亭子方向去了。”
说着话,一行人走到了小厮和王家老爷分别的地方。
“就是这”
闻言,楚昭云抬头看去。
稍远处,地势高的地方,有几座假山,假山一侧,有一处亭子。
站在此处,虽不能看清亭子的全貌,但也能看见一半。
王家娘子满眼疑惑:“官人不是个气性大的人,他看见了什么”
楚昭云也不知道他看见了什么,“其他人都在此处等着,大娘子跟我去亭子里看看。”
两人顺着路前往亭子,还未到亭子时,楚昭云脚步一顿,捡起了路边的一个耳珰。
“大娘子,这是谁的耳珰?”
王大娘子拧着眉,稍加思索就想了起来:“这是赵姨娘的耳珰!”
楚昭云去亭子里找了一圈,没找到任何线索。
她又去了假山处,若是在亭子里有人起了冲突,府上不可能没人看见。
“王大娘子,人是被在假山砸死的。”楚昭云附身从假山角落里捡起了石头,指着上面的血迹。
王大娘子泪流满面:“老爷定是看见了什么,才会被人灭口!可整个府上都是老爷做主,谁人这般胆大包天!是赵姨娘?可她一个柔弱姨娘,如何能砸死老爷!”
“就算她能砸死人,她一个人也不可能把他拖到亭子里再扔出亭子。”楚昭云说完,往假山里看了一眼,问道:“假山里有路?”
“就是一条简单的小路。”
“通向何处?”
“后院的小偏门。”
“跟上。”楚昭云抬步往里走,示意王家大娘子跟上,还没到小偏门的时候,她就看见了一条帕子。
王大娘子快她一步捡起了帕子,怒火中烧:“绣的海棠花,是赵姨娘的帕子!一个耳珰说是巧合还说得过去,这帕子还能是巧合?又是帕子又是耳珰,怕是慌乱之中留下的。”
“赵姨娘此人来府上多久了?”
“她进府一年多了。她本是本分人家的姑娘,若非家中遭此变故也不会与人为妾,老爷看上了她就纳她进府了。谁能想到她存了这般心思!”
“年岁小?”
王大娘子面上难堪,点了点头:“她今年才满二十。”
楚昭云凝神想了片刻。
经验告诉她,大抵是王老爷撞见了姨娘与人私会,想要泄愤不成反而被反杀。
但经验是一码事,证据是另一码事,她本该留在王家查清楚这案子,但她怕驿馆又生了变故。
“王家大娘子,附耳过来,我教你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