段晴还想继续问,还没来得及开口,就听见父亲母亲回来了。
段母一看自家女儿的神情,就知道他们相处得还不错,开口道:“移步用饭吧,饭菜已经准备好了,咱们早些吃饭。”
“好。”楚昭云起身。
一行人往偏厅走去,临进门时,段母脚没抬起来,差点被门槛绊倒,楚昭云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,“伯母小心!”
段母弓着腰屈着膝,一只手往天上伸着,另一只手用力抓着楚昭云的胳膊,十分狼狈。
等她站直后,却觉得和楚昭云亲近了许多,她拉着楚昭云的手引人入座,笑着说道:“多亏你扶住了我,免了我受皮肉之苦,今日这厨子是襄阳人士,你尝尝他做的菜品是否可口。”
“伯父伯母费心了。”
几人一一落座。
还未曾动筷子,门口便有小厮来报:大门口有自称衙役的人来找。
段景曜起身:“来找我的,我出去看看。”
小厮连忙摇头:“不是,说是来找楚推官的。”
楚昭云一愣,衙役找她?还找到了段府?
“我出去看看。”楚昭云不敢轻视,也顾不到在段父段母面前的礼数周全了,眼下她只怕衙门出了大事。
“我一同去。”段景曜立即跟上,段父段母和段晴也纷纷起身跟上。
一行人急匆匆到了大门处后,段景曜和楚昭云对视,皆从彼此眼中看到了疑惑。
哪是什么衙役,这人不是范知州的心腹吗?
楚昭云上前一步:“张大人找我?”
“推官大人,今日本是休沐,不该前来叨扰,是流芳街上出了命案,找不到范推司的人影,只好来叨扰推官大人了。”张为说完,又低声解释了一句,“是知州大人说,若是实在找不到大人,就来段府碰碰运气。”
一听发生了命案,楚昭云立即正色说道:“何谈叨扰,这是我份内之事。只是……”
说着话,楚昭云侧身看向段父段母,行礼致歉:“伯父伯母,昭云得先行一步,改日再登门致歉。”
虽说这是两方第一次正式见面,可段家二老也明白发生了命案后验尸推案是刻不容缓的事,这是楚昭云职责所在,她是每个青州百姓需要的推官大人,而不单单是他们段家未来的儿媳妇。
于是段父连忙说道:“不必放在心上,先忙正事。”
段母话里有些心疼,着急道:“只是你还没吃饭,查完了案子赶紧吃饭,别饿着自己。”
“好。”楚昭云再次行礼后,提步就走。
段景曜连忙跟上,他现在是衙役,跟上推官大人是为了护她周全和协助她办案,名正言顺。
三人匆匆离去,只留段府大门口站着的几人面面相觑。
“这就都走了?这也太快了……”段晴只觉得猝不及防。
段父叹了口气:“出了命案,可耽误不得!”
“就听他们说话,我都觉得心慌。”段母拍了拍胸口,心想她的未来儿媳可不是个普通人,胆子大,还镇定自若!
段家人心有余悸地回了府,离去的三人还在路上。
张为解释着:“流芳街离此处不远,附近几条街上都热闹,骑马和乘马车都没有走路快。”
“嗯,何处出了命案,死的人是谁?详细说来。”
“一刻钟之前,有人到衙门报案,他去打酒喝,经过吉庆钱庄时,忽然有人从里头推开了门,抓住了他脚踝,那人气若游丝,恳求他去报案,钱庄里发生了命案。”
楚昭云敛眉:“意思是说,报案的是经过钱庄的路人?”
“正是。今日休沐,衙役直接去禀了知州大人,知州大人派人去了钱庄,他知道范坚一大早就出门了,便命我来寻你。”张为顿了顿,语气有些犹疑,“知州大人说,兴许是路人谎报,但谨慎起见,还是得去一趟钱庄。”
“是,最好是虚惊一场。”
就在这时,段景曜开口问道:“吉庆钱庄?我回青州后也去了几次钱庄,印象中并没有听说过吉庆钱庄。”
“段大人定是自己从街上找的钱庄,若是问问家人,就会知道了。”
“这是为何?”
“吉庆钱庄不同于其他钱庄,要想进吉庆钱庄,必得家中已在钱庄里存了大笔银钱才有资格。”
楚昭云从张为的话中抽丝剥茧,问道:“也就是说,去吉庆钱庄的人,是青州非富即贵的大户,其他百姓想在钱庄存钱也存不了,而且,吉庆钱庄的客人,都是老主顾,少有生人?”
“正是!”张为抹了把汗,楚推官说的没错,所以他才担心,若是吉庆钱庄里真发生了命案,不管死的是谁,都少不了要在青州起一场风波。
楚昭云不再言语,凝神思索,路人报案,向路人寻求帮助的人气若游丝,且寻求报案之前,钱庄大门紧闭。
青天白日,为何紧闭大门?
钱庄里究竟发生了何事?
她想的入神,并非注意到自己险些与人迎面撞上。
是段景曜抬手护了她一把。
段景曜见她神情严肃,便知道她在思索案情,于是一直用一只胳膊虚虚环抱着她,免得她撞到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