茫茫夜色中,两马三人出了青州城门口,一路疾行。
楚昭云面色如常,只是专心赶路。
而被逼无奈和方茂茂共骑一马的段景曜,一路上眉头就没松过。
除了白泽和楚昭云,他就没和人这般亲密过!
人是楚昭云点名同行的,却是个不会骑马的!
感受着方茂茂的体温,段景曜不由自主往前倾了倾身子。
而他身后的方茂茂,意识到段景曜前倾,以为是什么保护动作,立马跟着学了起来。
方茂茂双腿无力,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。
忍着眩晕开口说道:“段大人,我不行了我想吐”
“你忍一忍!”
“我忍不住呕”
“!”段景曜用力拉紧缰绳,马儿前蹄高高抬起,与此同时,他反手一推,把方茂茂甩下了马。
随着方茂茂的摔落的身影,他嘴里的呕吐物飘落在空中。
段景曜也没想到方茂茂落地了,立即朝着前头大喊了一声:“昭云!”
楚昭云回头,看见方茂茂落地吓了一跳,连忙策马折返到了段景曜身边。
“他怎么了!掉马了?”
“不知,说是晕,他吐了。”
“”楚昭云看着段景曜略带嫌弃的脸色,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,“不会是你把他扔下马的吧?”
“不是有意的。不过他只顾着晕,丝毫没有反抗我,是顺着我的力道滚落在地的,摔不伤。”段景曜说着话有些心虚,若是换了白泽,肯定摔不伤,方茂茂应该也没
事吧?
话落,楚昭云已经下马走到了方茂茂身边,见他仰躺着呆呆地望着天,她心中有些担忧。
“茂茂,你受伤了吗?”
方茂茂眨了眨眼,盯着黑夜里的繁星缓了一会儿神,才意识到自己吐了之后脑子里清明了许多。
他动了动身子坐了起来,又四处检查了一遍,答道:“约莫就是有几处摔青了,只是伤到了皮肉,没伤到骨头。”
“那你头晕眼花吗?脑袋上有没有地方疼?想吐吗?恶心吗?”
方茂茂仔细判断了一瞬,摇头说道:“都没有,就是屁股疼。”
楚昭云松了一口气:“应当无事,不过等到了齐州之后去医馆仔细检查一番,别有内伤就行。”
“好。”
“茂茂,段大人不是有意要摔你的,他只是本能反应,你别记恨他。”
“我怎么会记恨段大人”方茂茂拍了拍屁股站了起来,他知道楚昭云和段景曜都是坦荡之人,他亦不是小肚鸡肠之辈,“我当时能感觉到,段大人推我并没有用多大力,他只是不想让我吐在他身上。若是平时,段大人这几分力道我肯定稳得住,方才太晕了,这才掉了下来。”
“对不住了。”段景曜致歉。
“说到底是我拖累了推官大人和段大人,我若是会骑马,也不会像眼下这般停在了半路上。”
楚昭云没想到方茂茂会自省,连忙打断他:“千万别这样想,是我点名要你跟着的,你写字快也细心,
我到了齐州也需要自己人。你不会骑马也愿意跟着我来,怎么会是拖累?”
段景曜也制止了方茂茂的自省,问道:“还晕吗?”
“不晕了。”
“那我们赶快出发。”段景曜想了想,方茂茂理解他方才的本能反应,他心中感激,可若方茂茂还是会吐到他身上,他可能还会有方才的动作,“茂茂,我绑住你我的腰背和肩关节,你背对着我坐,靠着我闭上眼睛睡觉,若是还想吐就往后吐。”
“好多谢段大人。”方茂茂也松了口气,天知道他坐在段景曜身后心里承受了多大的负担,如此亲密的姿势,着实累人,能背对着,他也轻松些。
“我来帮忙。”楚昭云让两人先上了马背对着,随后把两人绑在了一起,“茂茂,你若害怕,反手揪住段大人的衣裳。我们不能再耽搁时辰了,齐州知州写给范知州的信里说,事态紧急,需我们尽快赶到。”
“好。”方茂茂察觉到段景曜前倾是想让他微微仰着,如此这般,他心里多了几分安全感。
他虽不会骑马,可也懂其中的道理,他反身坐在马背上,双腿无法用力使自己平衡,极易被甩下马。
所以他干脆闭眼将自己想象成了一具尸体,放松四肢,让自己随着马的律动而上下颠簸。
这般毫不抵抗,反而安全许多。
反正他绑在了段景曜身上掉不下去。
也不知道过了多久,方茂茂逐渐睡了过去
,只是颠簸得很,睡不踏实。
亦不知过了多久,方茂茂听见了段景曜喊他的声音。
“茂茂,醒醒神。”
“到了?”方茂茂本就睡得浅,一听见声音就醒了过来,“大人,我们到了?”
“到了。”楚昭云一边帮着两人松绑,一边解释,“咱们未到亥时启程,看星移的位置,约莫眼下刚到寅时,行了三个多时辰,不算慢。”
“推官大人和段大人辛苦了,一夜未曾歇息,咱们速速进城找客栈,尚能睡两个时辰!”
“齐州知州那般着急,还是先去见他。”楚昭云心想,她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