段景曜检查着书房的窗户,楚昭云检查着西厢房的后窗。
果不其然,两处都有踩踏痕迹。
楚昭云又问冬蒙:“你追人去了多久?你是亲眼看见沈执进了西厢房?”
“我也不知道去了多久,我没想这些不过我追人跑出了汗,应当是追了好大一会儿后来我回来后,亲眼看见老爷进了西厢房。”
“你看见沈执的正脸了?你确定是沈执?”
“没有,我只看见了老爷的背影。”冬蒙说完,猛地抬头看向楚昭云,“大人是说,那人可能不是老爷?”
“在我来之前,仵作已经验过尸了,沈执是前日晚上死的。且尸首在书房,西厢房里并无遇害痕迹,所以我推断你看见的那个背影,并不是沈执。”
段景曜也说:“凶手把你支开之后,就杀死了沈执,从遇害到被发现,沈执一直待在书房里从未离开。”
冬蒙软了腿,嘴唇打着颤,“也就是说老爷的尸体在书房里待了一整夜,我都没发现我有罪我对不起老爷”
“冬蒙,眼下不是说废话的时候!”楚昭云毫不客气地打断了冬蒙,“你仔细想想,前日见到的背影有何特征或者不妥?”
“看着就是老爷啊”冬蒙扭头看向西厢房的方向,“那时天色昏暗,并无不妥不对!他好像比老爷矮一些”
楚昭云点了点头,这也算是个线索,“大娘子带着冬蒙将全府的男人看一
遍,把背影像沈执又比他矮上些许的,全找出来。”
王氏应道:“我这就去,昨日依知州大人之言,所有人都拘束起来了,我这就去挨个找出来疑似之人!”
等到王氏走了,楚昭云才问段景曜:“大人在书房里发现了什么?”
“来的路上,知州大人介绍了沈府众人,说沈执唯有王氏一妻,二人所生的一个儿子三个女儿也都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,沈执并无妾室。”
“对,沈府是这般情况。”卓知州再次肯定道。
“书房里有几封信件,上头是女子娟秀的字体,有几封里还带着几个大字,明显是稚子初习字所写。约莫着,沈执养了外室?”
众人惊讶。
楚昭云看向几位推司:“看来王氏这位大娘子也并非全然可信,若沈执真养了外室被王氏知道了谁去盯着王氏行事?”
不久前还被卓知州斥责过的推司也不好意思再推诿差事了,一人立即回应着楚昭云:“我去盯着王氏。”
段景曜问道:“楚大人,我去查外室?”
“暂且不急,既是外室,怕是难以把手伸到沈府来。大人,还有别的线索吗?”
“没了。”
“我之前同大人讲过驿馆的案子,大人还记得吗?也是这般,认错了人。”
“说起驿馆的案子,我倒是想起了另一桩事,我去探一探。”
“好。”楚昭云只是随口一说,她不知道段景曜想起了哪一桩事,见段景曜离开,她便回头
看起了书房的门。
门内的门闩,已经被冬蒙撞断了。
但就算门闩不断,其实也很容易进出。
若是人在外头,用匕首或者长剑将门内门闩顶起一移,便能开门。
若是人在里头,将门闩放好后,走窗逃走即可。
与其说凶手是想让人觉得沈执是自杀,不如说凶手只是单纯地想拖延时辰。
若非仵作验出了死亡时辰是在前夜,沈府众人只会以为沈执是昨日早晨死在了书房。
尸首被发现得越晚,凶手就越容易伪造不在场证明。
不管是哪一点,凶手的手段都不算高明。
“应当不是个聪明人”楚昭云喃喃自语。
卓知州没有听清,问道:“楚大人?”
“无事。我在想,从伤口能推测出凶手力气小,从书房门内上了门闩又伪造沈执去了西厢房一事上看,凶手的手法亦是漏洞百出,恐怕凶手自己都没想明白该怎么摆脱嫌疑”
“”卓知州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,心中实在是羞愧,他手下的推司推官一个线索也找不到,他也是百思不得其解,但到了楚昭云手里,这案子却成了漏洞百出
“卓知州,你说凶手会不会是个年岁不大的人,或者是个女子?”
“不知”
楚昭云并不在意卓知州的答案,检查完了门闩,她便在书房门口背着手,老神在在地看着院子里,等着段景曜。
没等来段景曜,却等到了卓知州的试探。
“楚大人觉得
齐州地界如何?”
“?”楚昭云扭头,如实解释,“不知,深夜前来,今晨又多番打探,尚无暇欣赏齐州的景色。”
“不是我自夸,齐州人杰地灵,山好水好,冬暖夏凉,十分宜居。”
“”楚昭云不觉得卓知州是想和她闲聊,她顺着卓知州的话,“那齐州可真是个好地方!”
“是啊!不知道楚大人愿不愿意来我齐州生活,若是楚大人愿意,我定会努力为楚大人申请调令。”
楚昭云这才听明白,卓知州是想挖墙脚。
她只得低声解释道:“我本在汴京,去青州,是陛下亲下的令。”
卓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