汴京城。
茶楼二楼窗户处,段景曜倚窗而立。
他看着不远处的高门大院——“温府”,不由游神。
军器所失火后,韩敬变得格外“乖巧”。
除了进宫上朝,韩敬简直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。
他费了好大的心思,都没能抓到韩敬的把柄,更别提查明韩敬的阴谋了。
不过今日,事情该有个定论了。
他自小笼络了许多暗探,暗探之中,唯有花容一位女子。
想罢,段景曜就听到了一道女声。
“主子。”
段景曜回神,侧身一看,“花容,你回来了。”
“是,主子。”
“此事毕,你便走吧。”段景曜道。
多年前,他救了花容,收留她且教她本事。
他早就答应过花容,不到万不得已,他不会让花容出马。
但凡出马,两人之间便两清。
可段景曜心里也清楚,暗探一事之上,男女终归有别,女暗探总要付出多些。
“此事终归是我欠你的,有何要求尽管提。”
“主子莫要如此。当年若无主子相救,花容早就是孤魂野鬼了,主子的恩情,花容永世难忘。”花容心里起了波澜。
她心绪复杂。
若不是当年段景曜救了她,她早就没命了。
这么多年,在段景曜麾下,她不愁吃喝,也从未出过任务,过得好生惬意。
如今出了任务,她可以不做暗探了,可以有正常人的生活了,她反而有些怅然若失。
“属下混入闲月阁,终算是有所获,苦于一切消息只是从韩
敬心腹口中探得,并没有真凭实据。”
“但说无妨。”
“军器所一事,果真是韩敬摆在明面上的幌子。”
段景曜冷声道:“果然,他知晓陛下不会因此太过怪罪,这才有恃无恐。”
“主子猜得没错,贾逊是韩敬的心腹,他在韩敬身旁藏得极深,人人都以为他只是个普通幕僚。据他言下之意,三皇子的银财大多流向了西边。”花容想了一息,省略了她探得秘密的过程,只说着,“三皇子以在春闱中举荐才子为由敛财,这些银财未经韩敬之中,是经的贾逊之手。”
“难怪他账上查不出问题……”
“贾逊每个月都会去一趟梓州,他当我不知铁矿归官府所管,所以才向我透露他去梓州做铁矿的买卖。”
“梓州……原来如此……”
梓州盛产铁矿,又远在西边。
离着汴京城,可不算近。
韩敬在梓州图谋些何事,不必查也知道。
只要把和梓州之间的银财往来藏起来,他一时之间还真查不到韩敬的这些勾当。
“此番,有劳了。”
“是花容该做的。”
段景曜摆了摆手,花容悄声退下了。
美人计,的确有用。
但也确如花容所言,一切还没有真凭实据。
梓州一事,还得从长计议……
段景曜收回思绪,又看向了窗外的温府。
皇贵妃的娘家,温府。
无论如何,就算没有真凭实据,韩敬私下养兵一事,总归是有了线索。
但韩敬身世一事,查无所获
。
这些时日,他查了温府所有人和皇贵妃的故友,都未曾探听得半句消息。
无论是青梅竹马,还是露水情缘,众人皆绝口不提。
是无言可说,还是故意隐瞒?
幸而,白泽提供了重要消息。
他私下从御史朋友口中探得,皇贵妃与其姑母素来看不过眼,早些年闹出了不少笑话。
是以在温家姑母要回家省亲的日子,段景曜便遣人埋伏进了府中。
他盯着温府大门口,等了半晌才等到了一个看着就机灵的小厮出来。
段景曜关了窗,静等了半盏茶的时辰,余富就领着人进来了。
“如何?”
“大人,小的给温家姑奶奶身边的婢女使了银钱,听她说了一箩筐皇贵妃的坏话。”
“说来听听。”
“是。”小厮点了点头,随后开始转述婢女的话。
在婢女口中,皇贵妃是个刻薄恶毒的人。
无论是在闺阁之中,还是进了王府乃至进宫成了皇贵妃,婢女所言的人自始至终都是个忘恩负义的小人。
但任谁听了,也知道这是充满了个人恩怨的添油加醋之辞。
小厮讲的口干舌燥,确认再无遗漏后,抬头看向段景曜:
“大人,我说完了。”
“没了?”
“没了,就这些。”小厮信誓旦旦。
闻言,余富掏出了个大荷包,“拿着。”
“嘿嘿多谢大人!”小厮掂量着荷包,心满意足地离开。
“大人,就连和皇贵妃最不对付的人,也不知道皇贵妃是否有无情郎,会不会
是咱们动错了心思?”
“三公主没有口出狂言的道理。”段景曜拧眉,一筹莫展的滋味,实则难受。
他微微叹了口气,依然是一无所获。
“大人,还