离了刑部后,对假仙人戎宇青一事,楚昭云便鞭长莫及。
她不得不放心地把事情交给了刑部和大理寺。
只是方离了刑部不久,她就收到了皇贵妃娘娘的帖子。
她以差事为由,婉拒了来送帖的宫女。
随后,楚昭云盛情款待了虞兴修。
等到虞兴修吃饱喝足,她又亲自把虞兴修一行人送到了城门口。
一通忙碌后,已是傍晚。
回了伯爵府,楚昭云刚换完衣裳就听见了秦氏的声音:
“昭儿回来了?你这新官上任也太忙了!好不容易逮住了你在府上,只能叨扰你歇息了!”
“母亲,何事?”
“昭儿,段家送来了文书,需你一一过目。未曾想段大人家底这般深厚……”
“……”
楚昭云头大,越看,越看不进心里去。
她只好学着韩敬,装模作样地摆出了认真的样子,实则思绪早就不知道飞到何处了。
“昭儿,如何?”
“啊……挺好。”
“那是,这般厚礼,可见段大人是真心对你。”
“啊……对。”
三书六礼才行了两书,楚昭云便觉着没了耐心。
亲事而已,竟这般繁琐。
她忍不住嘀咕:“希望只成亲这一次,再来一次谁能受得住?”
这抱怨的话,惹得秦氏哭笑不得。
“哈哈,你想得美!若是真有第二次,也不会像第一次这般繁琐了。”
“是。”楚昭云轻笑。
她就知秦氏和其他女子不同。
若是别家嫡母,恐怕要训斥她诨说了。
“日后还有迎
书和六礼,母亲做主便是了,不必等我。”
“行,知道你忙,母亲都能代你做主,只一样,婚服还是得你亲自试。”
“好。”
“那你早些歇息。”
“母亲也早些歇息,等我忙完这一阵再去找母亲说话。”
楚昭云送走秦氏时,天已大黑。
她刚自己的卧房,就听见窗户被打开的声音。
随后一道身影跳进了卧房,滚倒在地。
“谁!?”
“是我……”
楚昭云认出了段景曜的声音,卸下了警惕。
可她又发觉段景曜声音不对劲。
而且他还一直躺在地上……
楚昭云快步走到段景曜身旁:“你受伤了?”
“嗯……”
“小心。”楚昭云把段景曜扶到了床榻上,随后掌了灯,“剑伤?先止血,等我片刻!”
楚昭云匆匆离去,又带着药匣子匆匆回来。
“忍着点痛。”
段景曜满头虚汗,声音颤抖:“是我轻敌了。”
楚昭云不语,紧紧皱着眉。
他胳膊上有两道伤。
肩膀上有一道,腹部还有一道。
穿着黑色的衣裳不显,可一脱掉外衣,白色里衣早就成了血色。
她认识段景曜这般久,知晓皇城司的人都是风里来雨里去。
但他很少让自己伤成这般模样。
楚昭云不敢有丝毫松懈,仔仔细细为他清理了伤口,又认真包扎好。
段景曜躺在榻上,抬眼看着楚昭云紧绷的脸。
他小声说道:“别生气。”
“嗯。”
“仅此一次,以后我会保护好自己。”
楚昭云叹了口气
。
她也不是生气,只是心疼他。
“轻敌?谁伤了你?在哪受的伤?”
“我去了刑部大牢。”
“娄源敢伤你?你去刑部大牢?为了假仙人?”
“他自然不敢。”段景曜看着楚昭云的脸色,不敢大声说话,“我回府后,仔细回想今日在刑部的事,总觉着关于大将军,那人没说实话。”
“所以你想去刑部大牢问问他?那你同娄源说一声便是,瞧你这架势是偷偷去的?”
“也不至于偷偷去,不想引人注意而已,没想瞒着娄源。”
楚昭云见段景曜嘴唇发白,眉头又皱了起来。
“别动。”楚昭云搭了段景曜的脉,又扒他眼皮和舌头看了一会儿,“好在剑上没有毒……你接着说。”
“一到刑部大牢外,我就看见有一个黑衣人鬼鬼祟祟,我一路跟着他,他似乎对刑部大牢十分熟悉,我一路跟到了假仙人牢房门口。”
楚昭云不禁问道:“他是想救人还是想灭口?”
“灭口。”
一个戎族人,谁会想杀他灭口?
或许只有他的同伙。
段景曜接着说:“他飞刀刺向牢里的人,我就飞了自己的匕首救他。”
楚昭云点了点头:“假仙人对大理寺和刑部都还有用,不能死。”
“我又追着那人一路出了刑部大牢,缠斗之下受了伤,我便佯装伤重逃走。”
“倒也不必佯装,确实伤得不轻。然后呢?”
“然后我等他放松了警惕,又重新跟上了他,一路跟到了…
…”段景曜意味深长地看着楚昭云,无声吐出了几个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