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。”楚昭云和段景曜收了心绪,虽有些失望,但也是能光明正大进将军府了。
管事顿了顿,转身取了碎银子,为了二十两白银就能豁出性命,他如何能和他们讲得通道理?
“这一两银子,补偿你们辛苦一场。”
龙凤胎兄妹不甘地看向段景曜,随后又夺过了管事手里的银子,最后又看了一眼“壹”,兄妹二人转身离去。
一直伺机而动的“壹”,眼神直勾勾地就跟着龙凤胎走。
段景曜拉住了他:“你不是他们兄妹二人的对手,想给玲儿报仇,也得动动脑子。”
楚昭云替他从管事手里取过了银子,劝道:“先拿着银子好生把玲儿安葬了……”
“壹”浑身一颤,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只想着报仇却忘了玲儿的后事,他握着一两碎银,转身跑向围场内。
一旁的管事瞧着,心里欣慰了些许,此兄妹二人不仅从围场里胜了,还存着几分善心。
一行人上了马车。
路上,管事先是问了段景曜和楚昭云的来历,确认他们是来戎州城谋生的,和丞相扯不上半分关系后,他才坦言说了此次贴告示选侍卫的内情。
三日后,王上要召集亲贵重臣携
家眷同去围猎,大将军能带的家眷只有亲妹妹戎宜怜一人。正巧前几日大将军狠狠坑了丞相一把,大将军怕丞相会在围猎时报复回来。
丞相想对大将军下手,难,因此戎宜怜就成了活靶子。
是以,将军府才赶紧给戎宜怜找寻贴身侍卫。
不过管事也明说了,那日戎宜怜会老老实实待在帐子里,他二人只要寸步不离守着她就行。
到了大将军府后,管事派人将两人身上搜了个干净,带着人进了府。
楚昭云恳切谢道:“我兄妹二人成了娘子的贴身侍卫,一个月有二十两月俸,我们该给大将军磕头才是!”
段景曜附和:“对,我们要郑重谢大将军。”
管事未曾多想,只说道:“大将军日理万机,不在府上,先随我去见娘子。”
两人只好作罢,跟着管事往府邸身处走去。
戎凡源的将军府,甚至都没有永勤伯爵府大。
进了戎宜怜的院子,管事敲了敲门,便有丫鬟开了门。
楚昭云悄悄抬眼,瞧见了半倚在软榻上的戎宜怜。
女子身上围着柔软的毛毡,手里抱着手炉,看着和秦氏差不多年岁,慈眉善目,却是病恹恹的。
在她的脸
上,楚昭云似乎寻到了和韩敬有些许相似的眉眼。
“娘子,这是今日选出来的侍卫,是一对兄妹。小楚小云,还不快给娘子请安……”
段景曜和楚昭云愣在了原地,本以为是私下里探查摸索,要不是有贴告示这档子事,他们压根就没想过能光明正大的进将军府。
是以,压根就没学过戎族的礼仪。
戎宜怜抬眼,轻笑道:“我看你们长得有几分像盛人?是刚来戎州城吧?”
“是……”
戎宜怜想起多年前她刚跟着兄长来到戎国时,她也是这般呆愣木讷什么都不懂。
“罢了,我也不讲究这些……管事都同你们说了吧?这几日贴身护着我,等围猎回来,你们便在这院子里做护卫就行。”
“是。”楚昭云走到了戎宜怜身侧,段景曜则是离着戎宜怜三步远。
戎宜怜懒懒地翻着手边的书,管事走后,屋里彻底安静了下来。
良久后,戎宜怜似乎是看累了,合上书侧眼看着楚昭云:“小云,你家中谁是盛人?”
“母亲是盛人。”
“你可曾去过汴京城?”
楚昭云嗅到了戎宜怜话里的探究之意,装作懵懂道:“我家在云中府,离着汴
京城远,只有几年前跟着兄长去过一趟汴京城。”
“你们可曾去了樊楼?”
戎宜怜眼中有几分怀念的伤感之情。
楚昭云摇头道:“樊楼富贵,是贵人云集之处,我们没去过。”
“是啊,汴京富贵,多是贵人……”戎宜怜轻轻叹息。
在戎族,谁都知道大将军是从盛朝来的,楚昭云坦坦荡荡问道:“莫非娘子是汴京人士?”
戎宜怜也并不忌讳此事,只叹道:“是……也不知此生还能不能回汴京城去看一看……”
段景曜表忠心道:“若是娘子想去汴京城樊楼,我们兄妹二人定当竭尽全力护送娘子。”
戎宜怜笑着摇了摇头,又重新翻起了书。
段景曜和楚昭云也纷纷噤声。
戎宜怜身上似乎有疾,一天到晚汤药不断,整个屋里都是草药苦香的味道。
她似乎喜静,身边端茶倒水捏肩捶腿的丫鬟也只有一人。
楚昭云和段景曜跟在戎宜怜身侧,大多数时辰都是安静的。
到了夜里,楚昭云躺在卧房外间,正苦恼无法从戎宜怜身上探听到更多消息时,她听到里间的人突然开了口:
“小云,你睡了吗?”
“娘子,我在。”
“小云,你们去汴京时,可曾见过贵人?”
楚昭云在黑夜慢慢坐起身来,按捺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