韩敬心急道:“儿臣方才来皇祖母宫中时,有宫人在打桂花,儿臣自小就碰不得桂花,父皇和皇祖母都是知道的……”
太后点头:“今日哀家是让人去打桂花了,是哀家忘了敬儿见不得桂花。”
“儿臣身上的红疹,一定是因着桂花,不过是恰巧在吃了榛子后才发作罢了!”韩敬说完,见盛仁帝并没有相信他,他迫不及待想要证明自己,“父皇,儿臣身上红疹渐消,儿臣恳求父皇再赐榛子。”
盛仁帝看了黄内侍一眼,黄内侍立即小碎步往外跑。
随后,太后又召皇后到了她近旁,低头耳语了几句。
众人不知太后娘娘对皇后娘娘说了何事,下一息,只听见皇后娘娘说:
“宝物也赏过了,母后也该歇息了,除了宜怜娘子和三皇子,都跟本宫一起散了吧。”
“是……”
众人无有不应,热闹看到这地步,每个人心里都猜出了真相,倒是也不必在盛仁帝面前碍眼了。
楚昭云和段景曜在正殿外恭敬地行着礼,送走了一位位贵人,又见宝扇姑姑拖着温令雅去了寿宁宫偏殿。
片刻后,黄内侍匆匆赶回来。
盛仁帝微微抬了抬手,黄内侍便把榛子送到了
韩敬手中。
韩敬坚信自己是皇室血脉,坚信高氏在做局毁他,是以他毫不犹豫地抓了一把榛子送到了口中。
他以为桂花的影响已经退去,可他发现自己的身上越来越痒。
一刹那间,他甚至觉着头晕眼花,呼吸不畅。
离着韩敬最近的黄内侍看见他满脸通红,还隐隐有翻白眼的模样,吓得一抖:
“陛下,三皇子好像喘不上气来了!”
他又赶紧扶住了韩敬:“陛下,三皇子好像站不住了!”
韩敬声音断断续续:“父皇……是她……害我……”
事已至此,盛仁帝心里有了清晰的答案。
龙生九子各有不同,他早就知道韩敬长得不像他,只是未曾放在心上罢了。
高氏的话只是个引子,不足以让他怀疑自己的儿子,但温令雅的反应却让他不得不疑。
眼下韩敬应了高氏所说的症状,他彻底清楚了韩敬的身世。他替别人养了这么多年的儿子,竟然还在梓州秘密起事准备谋图皇位,真是天大的笑话!
太后见盛仁帝脸色铁黑,她也不敢出声了。
她等了良久,见盛仁帝一言不发地起身离开,又见黄内侍拖着不省人事的韩敬一同离去。
她
这才开口道:“先把高氏带到后殿去歇息。”
戎宜怜颤抖道:“娘娘……”
“均无戏言,陛下说你无罪,你只管安心去歇息。”
“是……民女谢太后娘娘……”戎宜怜松了一口气,虽然在来遍京城之前她就已经做好了必死的准备,她没想到进宫后一切都这么顺利,但若是能活,谁又不想活呢?
“是。”戎宜怜重重磕了个头后,跟着宫女去了后殿。
就连太后,也觉得一切太过顺利。
太后抬眼看向殿外,招了招手,她知道自己也在段景曜的算计内。
若没查清梓州一事,就不会有找她推心置腹一事,更不会有韩敬身世一事。
一桩连着一桩,为了皇室血脉,她只能心甘情愿地被算计。
但总得让这两个年轻人知道,这世道并非如他们想的那般黑是黑白是白。
“阿曜,昭云,进来吧。”
两人摘了面巾,进了正殿。
还未开口,就听见太后娘娘说道:“你们觉着今日这事算结束了吗?”
段景曜颔首:“韩敬的身世,分明了。”
“韩敬的身世是明了,可这事还不算完。”
段景曜顿了顿,又说:“是,陛下不会留韩敬。”
“约
莫着,过几日,韩敬会去温府探望长辈,不巧的是,温府不慎走水,整个府上全都烧干净了,一个活口都没有逃出来。宫里的温令雅,也会伤心过度而亡。”
段景曜心中已然猜到了,但楚昭云却是惊讶地抬眼看着太后娘娘。
太后娘娘接着说:“这是远的事,近在眼前也太平不了,哀家已经吩咐了皇后,今日来寿宁宫的宫人全部杖毙,嫔妃们也都得逐一敲打一番。”
楚昭云心中震惊,就连段景曜也不理解,问道:“今日是娘娘召她们来的……”
“是哀家召她们来的,人越多,韩敬身世一事越是不能含糊。可人越多,陛下丢的脸面也越大,她们知晓了皇家丑闻,自是活不成了。”
“是……”段景曜明白了,这是太后娘娘的算计。
他料到了温府人会因温令雅遭殃,但他没料到今日众人也会遭殃。
楚昭云袖子里的手有几分麻木,她顶着太后娘娘的眼神问道:“娘娘,那宜怜娘子……”
“均无戏言,陛下和哀家都不会伤她,但她定是出不了这皇宫了。”
段景曜直言道:“娘娘,戎宜怜临行前曾给戎凡源留了信,信上写明了来汴京城,且宜怜娘子在
汴京城的名声也已经打出去了,戎凡源稍一留心就能打听到她入了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