寿辰之前,这三国使臣一道抵达京师,另外还有零零散散小国前来祝寿,不一而足。
燕琅按品大妆,涂脂抹粉之后,叫陆嬷嬷等人陪着,动身往宫中去。
系统激动地开始嗑瓜子儿:“大戏又要开始了!”
燕琅好笑道:“怎么说?”
“秀儿,你没看过吗?”系统道:“这种宫宴简直就是为搞事而生!”
“是有点道理,不过没我们什么事,”燕琅想了想,忍俊不禁道:“沈启跟沈章不是会吃亏人,许氏能被沈启看重,自然也非泛泛之辈,反正咱们这边儿都是神队友,怕什么?”
“唉,”系统叹口气,道:“无敌是多么寂寞。”
马车辘辘前行,及到宫门处,方才缓缓停下,禁卫们见是宁国夫人,不敢阻拦,让开道路,示意前行。
燕琅掀开车帘,回首去看,情不自禁想起自己第一次进宫时模样。
那时候她刚刚跟裴绍义绝,身在建康,忽然被夏贵妃传召,是借用临平道长襄助,走了承恩侯府门路,这才被皇后护着,避过了夏贵妃那一劫。
那时候她身无诰命,跟陆嬷嬷一起站在宫门外等,验明身份之后,又从宫门口慢慢走到皇后宫中,哪里像现在这般,马车都不需要下,便可直入禁宫。
“怨不得人都想往高处走呢。”
燕琅这么跟系统感慨一句,搭着陆嬷嬷手,下了马车,迎头却遇上了一个旧人。
裴绍相貌英俊,岁月流逝,反倒更添几分儒雅,身上红袍耀眼,更显沉重威仪,只是两鬓微霜,昭示出他这些年过得并不如何美满,但时光却独独对沈蘅分外留情。
沈启沈章今年二十四岁,她也是四十有一中年妇人了,然而现下华服加身,簪珥鲜亮,面容更清婉卓然如花信之年少妇,挑起眼睫来看人时候,比所谓公主皇妃更觉贵重凛然。
裴绍老了,骤然相见旧人,难免被触动情怀,再则,他也不是没有重修于好,攀上儿子那艘船意思。
“蘅娘,”他主动近前,状似尴尬笑了笑,道:“有些年不见了。”
燕琅斜了他一眼,道:“是啊。”
裴绍不意她肯跟自己说话,颇有些受宠若惊,双目定定看着她,道:“蘅娘,你,你是特意在此等我吗?”
燕琅扯动一下嘴角,说:“是啊。”
裴绍面色微喜,正待伸手去触碰她手背,却被她手中团扇隔开了。
他怔了一下,显然有些不解,燕琅一团扇拍在他脸上,冷笑道:“你是哪儿冒出来野猪,就跟我套近乎?你是从三品,我是国夫人,你见了要主动行礼,这还要我教?我都等半天了!”
裴绍:“……”
为什么沈蘅总能在他自我感觉良好时候一巴掌闪过来,打得他脸颊发烫,原地转两个圈?
裴绍牙根紧咬,强忍着屈辱感,躬下身去,行了个礼:“宁国夫人安。”
“大清早看见他,真是晦气,”燕琅嫌恶摇了摇团扇,向陆嬷嬷道:“起码要看十个俊秀小郎君,才能弥补回来。”
“没事儿,”陆嬷嬷笑着道:“就当是出门踩了屎,先遇晦气,再逢福气。”
“这话说好恶心啊。”燕琅听得皱眉,扭头看了裴绍一眼,又摇头道:“算了,他比这句话还恶心。”
裴绍听她们主仆俩奚落了半天,心下几乎忍耐不得,再想起当年旧事,索性追了上去,恨声道:“沈蘅,我有话问你!”
燕琅劈手一耳光扇过去:“沈蘅是你能叫?!”
“你!”周遭还有禁军在,裴绍大觉受辱,正待还手,膝盖就被踢了一脚,身体失衡,顺着台阶一路滚了下去,摔了个七荤八素。
周遭禁军见事有突变,下意识走上前去阻拦,见是沈家人与裴绍起了争执,便面面相觑停下,略过了会儿,竟又视若无睹退回去了。
燕琅见状嘴角挑起,将团扇递给身后女婢,提着裙裾,慢慢走了下去。
“裴绍,你想问什么?问当年事情吗?好啊,”她笑容如春花:“我今儿心情好,只要你问,我便无不应,怎么样?”
裴绍摔得不轻,额头出血,官帽都飞出老远,正准备站起身去捡,听罢却变了脸色。
他抬起头,对着面前熟悉而又陌生面孔看了良久,终于定下心来,道:“当年之事,是否是你有心设计?!”
燕琅道:“是啊。”
裴绍手指捏紧:“老夫人膳食里毒,是不是你下?”
燕琅道:“是啊。”
裴绍双目逐渐染上一层血丝,一字字道:“所以,我母亲根本没有害死老夫人打算,这一切,都是你诬陷她?!”
燕琅自若笑了笑,又一次道:“是啊。”
裴绍死死盯着她,道:“清岚死,是否与你有关?承恩侯府借机发难,也是你暗中撺掇?”
“你说得对,”燕琅耸了耸肩,道:“都是我做。”
“沈蘅,你这毒妇!”裴绍回想旧事,心如刀割,牙齿咬得咯咯作响,猛然伸手,意图掐住她脖颈。
燕琅嗤笑一声,一脚踢在他下颌,将人踹倒在地,不等裴绍反应过来,右脚便踩在了他脸上。
“我毒?裴绍,你怎么好意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