师将手里提着的瓦罐,递给迎出来的蒋兰,“熊掌做好了,赶紧趁热吃。”
周楠盯着瓦罐吞了吞口水,被小王赶紧拉着去了堂屋。
看到周玟娟,小王眼角微不可察地缩了下,“周大姐。”
“小王!哎呀,这是?”周玟娟打量着周楠,“我怎么看着眼熟?”
周楠微微一笑,落落大方道:“我叫周楠,在县医院旁边的国营饭店工作。”
“我说呢,”这年头有点家底的,谁还没去过国营饭店吃饭。周玟娟拍拍身下的条凳,“快来坐。”
“不了,”周楠把礼品放在桌子上,转身向外走道:“我去看看傅慧。”
“那我跟你一起,”周玟娟跟着起身,“也不知道吓得厉害不厉害,来了这么会儿了,还没见那丫头露面呢。”
“福宝,”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,人参急道:“快快,有人来看你了。”
“来就来呗,”傅慧抬起油乎乎的小脸,蹙眉道:“你叫什么?”声音高吭又刺耳。
“你现在是病人!是受到惊吓的病人!”人参强调道:“你就算不躺在床上装一副虚弱的模样,也不该是吃得满嘴油光吧。”
人参平时老是“嘤嘤”的一副幼稚模样,傅慧不太相信她的话,转而看向灯笼果,“她说的对吗?”
灯笼果之前一直待在寒潭边,哪接触过人间世情,所知多数是偷听隔壁宋启海夫妇得来的。
闻言,嗫嚅道:“好像是吧。”
傅慧颇是不舍地又狂啃了两口虎尾,将剩余的尾巴一扯为二,分别往人参、灯笼果盆里一塞,“赏你们了,快吃吧。”
人参、灯笼果忙欣喜地道了声谢,盆里的土猛然一翻,将虎尾埋在根部吞食了起来。
然后,傅慧抱起她们往地上一放,抬脚踹进床下,并迅速地给房间和自己施了个清洁术,小鞋一踢,飞快爬上床将自己裹进了被子里。
随之门“吱扭”一声被从外面推开,周楠、周玟娟先后走了进来。
一进门,周玟娟就四下打量了起来,除了床头的樟木箱其他全是新的,她伸手摸了摸大红的帐子,又摸了摸帐子内的缎面被子,掀开铺盖又打量了番下面的床,“哎哟,蒋兰真舍得,这可没少花钱吧?”
“除了铺盖花点钱,”周楠笑道:“床是老爷子和傅慧去废品站买的旧床板,回来自己订的。”
“旧床板订的呀,我怎么看着跟新的一样。”
“重新打磨上漆再加上老爷子手艺好,可不就跟新的一样。”周楠撩开床帐,朝里探头看了看,“傅慧睡了,周大姐我们出去吧,别吵到她。”
两人走到院子里,周玟娟扭身朝木板堆走了过去,待看清都是些不值钱的老榆木,才算瘪了瘪嘴回了堂屋。
蒋兰在厨房沏了壶茶,拆了包点心,端了过来,“来来,喝茶,吃点心。”
周玟娟飘了眼杯子里的茶汤,端起来轻啜了口,“我喝着怎么像是启海老倪他们发的茶叶?”
蒋兰:“是他们单位发的。”
“你这就不对了,”周玟娟撂下杯子,似玩笑道:“家里明明有更好的茶……怎么,不舍得给我们喝呀?“
“周姐看你说的,”蒋兰笑道:“你又不是外人,我们家啥情况你能不清楚,什么茶会比县局发的还好?”
周玟娟的眉头皱了起来,“真没有?不至于啊,你们桃源村可是给廖副县长送了几次茶了,好像还是什么特好的古茶。”说着,她扯了蒋兰的胳膊,将人拉近小声道:“昨天,局里还有人亲眼看到,你们村的姑娘又带了茶叶来找廖副县长。为此,那廖副县长,还给那姑娘在纺织厂安排了份工作。这事吧,我们家属区可都传遍了。”
蒋兰听得心里“咯噔”了声,面上却不露声色的诧异道:“姑娘,哪个姑娘?弄错了吧?”
“错不了,认亲宴那天我去你们村还见过呢,叫……宋……宋冬月,对!就叫宋冬月。”
送走客人,蒋兰回身收拾了茶壶茶杯,端着走到院中,站在老爷子身旁就不动了。
“砰砰……”将柜身订好,老爷子放下锤子,往地上另一套柜板上一坐,摸出旱烟杆,“咋了?”
蒋兰抿了抿唇,组织了下语言:“周姐说,说村子里的冬月昨天给廖副县长送了些古茶……换了份纺织厂的工作。”
老爷子装好烟丝,点燃,“就这事?”
“嗯。”蒋兰看着老爷子不解道:“爹,您不生气?”
“气什么?”老爷子吸了口烟,缓缓吐出,淡淡道:“古茶应该是她从慈心庵附近的小山谷里,采摘炒制的。她这本事!这魄力!说实话,老头子我倒是十分欣赏。”
村子里谁不想要份城市里的工作啊,可在同样的机遇面前,如今抓住的也就一个宋冬月。
作者有话要说: 谢谢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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