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慧醒来见到的是一个胡子拉碴的傅栩, 他刚出任务回来,便接到了京市法院寄过去的传票, 请了两天假, 从津卫匆匆赶回来,没想到刚到紫庭阁便接到了闺女晕睡不醒的消息。
“傅叔叔,”傅慧有一瞬间的恍惚, 又有一瞬间的陌生,然而等这些情绪都退去后,她扬起唇角便想笑。
犹如放下了身上背着的厚厚硬壳,卸下了心里的重担, 只觉得很是轻松, 一种想叫想跳的欢悦充盈在心间。
“果果,”傅栩的声音有些沙哑、干涩, 像久不饮水的沙漠旅人,不过这几天他因为担心傅慧,也确实没有怎么吃喝,“你醒了。”
傅栩伸手将闺女连同她身上的被子一起拥在怀里, 沉痛地闭了闭眼,“你吓死我了!吓死我了!”
若是不曾得到,于他来说,午夜梦回想到生命里有这么一个孩子存在,心中也许会有那么一点涩然,但他相信更多的会是长松一口气。
然而现实时,他们在不认识彼此的情况下相遇了, 又受血缘上的吸引亲近相伴。
相处虽短,感情上却早已融入了骨血。
花旬、月浩于地下的蒲团上睁开眼,一时目光复杂难辩。
傅慧一睡不醒,花旬探得她深陷梦中,怕她在梦中迷失自我,花旬与老爷子、傅子羡解释商议后,决定进入她的梦境将人唤醒。
哪知耗费一番功夫,他却只能勉力打开了梦境入口,朝里看上那么几眼。
然而也就是这几眼,让他惊骇不已,傅慧的能力,说实话,花旬猜测过多种可能,就连生而知之他也不是没有估量过,唯独没想到她竟是巫族历史上记载的最后一名巫姬。
想到那名巫姬的生平,花旬心密密地扎了起来。也因此,他才请了月叔帮忙,送了方禹进入果果的梦境,做那个历史的推动者。
“果果,”花旬撑着地面站起,“感觉怎么样,可有哪时不舒服?”
“花叔叔,”傅慧朝他招了招手,脸上笑容灿烂:“谢谢您。”
“还有,”傅慧转而又对月浩笑道:“月爷爷,也谢谢您。”
“果果这一声月爷爷,可把我叫老了?”月浩摸了摸脸,“还是叫我伯伯吧。”
花旬诧异地看了身侧的老管家一眼,从没发现他的脸皮这么厚,要知道自己可是尊称他为‘月叔’,这是占谁的便宜呢,“果果,看看方禹醒了没?”
傅慧顺着花旬的目光看向床内。
方禹睁开眼,迷茫了一瞬,清醒了过来,“果果。”
傅栩让出位置,花旬上前给两人把了把脉,“没事了。”
傅慧扭头看向撑着被褥坐起的方禹,不由得赞道:“方禹,你在梦里真厉害!”不过一个10岁的孩子,竟把一个成年的皇子饰演的那么像,最主要是处理事情的心智与大局观,真成熟老练啊!
方禹一愣,摸着她翘起的头发无奈道:“我的意识与花队相连,整个剧情都在他的把控之下。”所以不是他做的好,而是花旬教的好。
“哦,”傅慧吃惊地张大了嘴巴,“你们对彼此真信任!”意识相连,两人必须心甘情愿不设防。
花旬曲指弹了下她脑门,“我们为了谁呀!”
“嘻嘻……”傅慧爬起来抱着花旬的脖子蹭了蹭,“谢谢花叔叔。”
花旬心下一松,看来小丫头是真的放下了。
抬手抱了抱她胖乎乎的小身子,花旬轻叹:“下次,别再睡了。”
“嗯。”傅慧点头应诺。
“好了,”花旬将她放到被窝里,用被子裹了裹,“既然你已经醒了,那叔叔就先去办公了。”本是最忙的时候,又这么连着地耽误了几天,工作都积成堆了。
“好,”傅慧从被子里探出小手,朝他挥了挥,“去吧。”
花旬看着她古灵精怪模样,笑着摇了摇头,跟傅栩打了声招呼,疾步走了。
“都饿了吧,”月浩道:“我去给你们端些吃的来。”
“果果,”听到屋里的动静,老爷子和傅子羡跑了过来,异口同声道:“没事了吧?”
“爷爷,傅爷爷,”傅慧掀开被子绕过傅栩,几步跳下床,扑到老爷子怀里,在他脸上大大亲了一口,不等傅子羡有所失落,傅慧身子一歪,揽住傅子羡的脖子也给了他一个吻,“呵呵……您们,是不是贼想我。”
“想!想!”老爷子连声应道,傅子羡笑了笑,打开衣柜拿出棉衣棉裤,“看你这么精神,想来是不睡了,来穿上衣服。”
余光扫过方禹,傅子羡歉然一笑,将床尾的棉衣递给他,“小禹,谢谢你。”
方禹接过衣服,抬头看了眼,让老爷子帮着穿衣的傅慧,摇了摇头,“应该的。”
老爷子这边帮着傅慧穿好衣服鞋子,傅子羡那边已拿着梳子走了过来,小辫刚扎好,傅栩便打了水,挤了牙膏凑了上来……
“哇!我好幸福哦。”傅慧大乐。
……
先前因为傅慧昏迷,傅子羡、傅栩无心官司,便往后推了几天。
等傅慧悠闲地玩了两天,做好滴血验亲的阵盘,也到了开庭日。
“傅栩,”法官扬了扬手里由王娇口述,陈规手写